白氏尚在氣頭,想不了這麼多,只是張口就問:“這哪算好姻緣呢?”
“夫人,你想,長安侯府雖然過去瞧著人丁不旺、前途不明,但如今他們的侯府大少爺攀上了四皇子,二少爺就是這三姑娘的親生兄弟。夫人還怕,日後長安侯府真能完全不管不顧我們家少爺、他們的姑爺?”老嬤嬤顯然已經將長安侯府的真正關係打聽得清清楚楚。
白氏卻仍有些擔憂:“此次的事情不去對質,便能成婚事。若去對質,便是婚事也結仇。哪裡還可能真的有什麼以後照應之說。再講那長安侯府大少爺和二少爺之間又豈能真正相和?”
“夫人考慮得太多了。”老嬤嬤三下兩下扯開旁絡,只講中心,“夫人就是隻瞧著咱二少爺日日在房中看著那副畫,也該去娶了這三姑娘回來。”
白氏手中已掌握了蘇珍宜刻意邂逅周若謙,以及張冠李戴的等等證據,如今要她認下這樣一個兒媳婦,她心裡仍有些不甘心。
她說道:“那小賤人,不過是個外室女的身份,做我兒的正妻,實在太便宜她了些!”
老嬤嬤耐著心勸白氏道:“夫人莫鑽死衚衕。待那三姑娘進了周府,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讓二少爺的心裡有了個支柱。夫人想怎麼*就怎麼*她,若*不來,取了她性命也沒個顧慮。”
“誠如夫人所慮,若是這三姑娘得不到長安侯府的助力,那麼日後也是定得不到長安侯府的庇護的。”老嬤嬤眼睛一轉,又想到一計,她朝白氏進言道,“夫人儘管往足裡造勢,一定要讓這次的提親讓京城上下都知道才好。”
白氏被老嬤嬤勸了這一陣,心思已經漸漸迴轉過來,她也想明白了關鍵,不由得嘆道:“我明白奶孃你的意思,若謙才出這事,我便往長安侯府提親,明眼人都知道,是我們遭了他們的算計呢。”
“只是這個禍害,去娶時有場仗要打。娶回來,少不得我還要打仗呢。”白氏又嘆了一句,說道,“原以為兒子弱冠了就不用我操心了,誰知道如今還是一樣一樣撒不開手啊!”
老嬤嬤見白氏主動端了茶水再喝,知道她心中鬱結舒緩了不少。老嬤嬤便笑著應和道:“可不是嗎。老奴說句逾越的話,夫人如今都讓老奴一直擔心著呢。”
白氏依賴敬重這奶孃,一點也不以這話為忤,反而笑道:“說了不許奶孃這樣稱呼自己。”
禮部尚書府這邊已經定下來主意,長安侯府裡,卻還是一無所知。
踏春行上,蘇珍宜一番精心謀略,卻因為南宛宛和安怡郡主的相爭而被耽擱。
她尚想再做爭取,卻發現蘇昭寧已經自行回了眾人當中。
再從外面回到長安侯府,面對蘇柔嘉的質問,蘇珍宜就有些開不了口。
這次又失敗了。
蘇柔嘉瞧著蘇珍宜那神色,就將答案瞭然於心。
而蘇昭寧這邊,蘇柔惠正怒氣衝衝等在她房中,想要尋她的麻煩。
因為踏春行中的一番經歷,蘇昭寧心情很好,一點也不被蘇柔惠的沉沉臉色所影響心情。
她踏入房中,輕快問對方:“四妹妹,今日怎麼在我房中等著?”
蘇柔惠猛地站起來,轉身質問蘇昭寧:“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選擇帶蘇珍宜出去,也不帶我。蘇昭寧,你還記得你是哪房人嗎?不要以為大哥哥能護得你一世!”
蘇昭寧不被蘇柔惠影響心情,但不代表現在的她還會無言忍受對方的怒火。
回望蘇柔惠一眼,蘇昭寧走過她的身邊,自顧自地坐回桌前,拎起水壺倒水。
蘇昭寧朝蘇柔惠悠悠說道:“四妹妹說得真好。我也覺得,靠別人護著,這不是個長久之計。”
“你明白就好。”蘇柔惠冷哼了一聲,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她如往日般氣勢凌人地吩咐蘇昭寧道:“南姑娘還下帖子過來,你必須帶上我。”
“四妹妹想去,那就去吧。”蘇昭寧並不遲疑地應了下來。蘇珍宜的事情即將得到徹底解決,這侯府自然又要一番改天換地。
蘇柔惠想鬥,她是肯定會奉陪的。
兩邊四個蘇府姑娘正相對時,禮部尚書夫人領著媒人,直接抬著十八臺聘禮,繞了全城一圈後,就進了長安侯府的訊息也傳了過來。
蘇柔嘉心機深沉當即反應過來,她目光凌厲地望向面前的蘇珍宜。
本就心虛的蘇珍宜當即打了個哆嗦。
而蘇柔惠卻是跺了下腳,惱怒地罵道:“周家人怎麼這樣,選在這風口浪尖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