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之中,蘇昭寧突然出聲喊道:“等等。”
南懷信轉過身,看向蘇昭寧。他見她站在夜色之中,一張臉被月光印得有些蒼白。
他不忍地折回幾步,走到她的面前。
“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只是怕你明天醒來找我,才來同你說一聲。”南懷信柔聲安慰蘇昭寧道。
蘇昭寧卻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抓著自己外衣的領口,抬頭看向南懷信,說道:“這個時候,傳出訊息,總覺得有些奇怪。你與四皇子小心些。”
南懷信想了想,點了點頭,回答道:“你放心。宮中,也有咱們的人。”
蘇昭寧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安。她看著南懷信,叮囑道:“不管宮中的人是誰,進宮先不要急著找自己的人。”
南懷信不想讓蘇昭寧擔心,就通通先應了下來。
待南懷信離開自己的視線後,蘇昭寧就往南敏行睡的房間那邊走去。
她走在迴廊裡的時候,隱約感覺到身邊有一股涼風颳過。這股涼風來得太突然,突然得讓她覺得詭異。
蘇昭寧加快步子,往南敏行的房中跑去。
一鼓作氣地跑到南敏行入睡的房中,蘇昭寧看到床上蜷縮著的小人鬆了一口氣。
但尚等不到她完全放下心,那股詭異的涼風又吹進了房中。蘇昭寧抱起南敏行就往外跑,她大聲喊道:“來人!”
更大的涼風從她身後吹來。打鬥聲就那樣清晰地在夜裡響起。
南敏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睡眼朦朧地看向蘇昭寧的身後。
在他與蘇昭寧的身後,幾個黑衣人打作了一團。
“娘,發生了什麼事?”南敏行頓時清醒過來。雖然他還是個孩子,但是在於迫及生命的危機感面前,誰都會有頭灌冷水般的感覺。
蘇昭寧抱著南敏行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白朮、白朮!”
白朮和茯苓兩個亂著頭髮就從房中跑了出來。
白朮要去接過蘇昭寧懷中的南敏行,與蘇昭寧一起往外跑:“小姐,咱們去哪裡?”
蘇昭寧卻沒有遞南敏行過去,她吩咐跑在兩人後面的茯苓:“茯苓,你趕緊把馬車牽到後門去。”
然後她又對白朮道:“白朮,你去府裡找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抱著往外跑。能分散一會注意力是一會。”
“白朮,你帶著那孩子藏起來,不用急著回府。保護好自己就行。”蘇昭寧出定遠侯府的門口時,最後叮囑了白朮一句。
她讓茯苓坐在馬車裡抱著南敏行,自己親自拿著馬鞭駕駛馬車往一條巷子裡狂奔而去。
在這個時候,即便是定遠侯府一直養著的車伕,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雖然說,當日為了給安怡縣主下套,蘇昭寧跟著南宛宛學會了騎射是一件僥倖用上了的技能,但是這種僥倖能不能最後轉換成大幸,蘇昭寧現在真的毫無把握。
皇帝駕崩的這個訊息來得太突然,即便是一直在籌謀太子之位的幾個皇子恐怕也未必有充足的準備。
在大局未定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只能憑藉第一直覺做事情。蘇昭寧想到了養在自己身邊的南敏行會是一個威脅四皇子的利器,其他人顯然也想到了,並且付諸行動了。
蘇昭寧不確定四皇子派來暗中保護南敏行的人一定會獲勝,所以她不能帶南敏行繼續待在定遠侯府。
儘管在皇位面前,有的人覺得兒子也未必算什麼。但顯然其他人的眼中,四皇子是看重他這個兒子的。
蘇昭寧也相信這一點。
否則,四皇子不必特意給南敏行偽造一個南懷信之子的身份,將其放在定遠侯府。
所以,蘇昭寧一定要帶南敏行暫時躲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帶著南敏行下車之後,回望車上的茯苓,最後一次問道:“你真的不下車?”
“小姐,您知道的,奴婢不下車才能保護您和小少爺。”茯苓說完之後就握著馬鞭,用力抽了下馬。
茯苓沒有學過騎射,她其實並不會騎馬。這一下後,蘇昭寧能看到狂奔的馬險些將茯苓甩下來。
但她沒有時間再心疼茯苓了,若是不能帶著南敏行去那個地方,她們今日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蘇昭寧抱起南敏行咬牙鑽進了黑暗之中。
皇宮裡,侍衛打扮的南懷信跟在四皇子身後,一起進了外殿。
外殿裡,尚還沒有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身影,只有一個小太監迎了上來。
見到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