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待她實誠,她便也不願意坑害白氏,就真心把話說了個明白。
白氏親自扶起蘇昭寧,又將廳中下人都吩咐出去,推心置腹與她說話:“其實這其中厲害,我早早就看了個明白。誇口一句,莫看我是個潑辣兇悍的,卻並不是個憨傻愚笨的。”
“我也不知道為何就如此喜歡你,但這幫你卻也有我的好處在其中。”白氏說完這句,就不再往下說下去,只是看著蘇昭寧。
她這也算是一個考驗。
與聰明人打交道,才是真正的長遠。
蘇昭寧聽白氏落音,就已經想通了其中關鍵。她回握住白氏的手,說道:“乾孃既然不嫌棄女兒,那便讓女兒虛榮一次。”
“咱們明明白白辦一場,將這名分完完全全定下來。”蘇昭寧從未想過,蘇珍宜也會給她帶來好處。
到底是這位蘇三姑娘、曾經的週二少夫人做了怎麼樣的事情,才讓白氏一定要砍斷她回周府的道路呢?
這個問題,蘇昭寧不會去探尋答案。她只知道,有了共同的敵人,她與白氏之間,關係會更加地緊密。
“我想進宮求一趟珍妃娘娘,乾孃以為如何?”蘇昭寧不知道她在珍妃面前有多少情分可以用。但是她很肯定,這一趟進宮,她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
白氏點頭應允道:“這想法很好,珍妃那邊,為娘也應有幾分面子。我今日就遞牌子過去,跟皇后娘娘請求入宮一趟。”
遠在另一處,皇帝已經到了昌明觀中。
天機道長尚在講道法,皇帝和朝陽長公主都在房中等待。
朝陽長公主有些不耐煩,同皇帝道:“陛下,這天機道長有空見其他人,反倒是沒空見陛下了?這實在也太猖狂了。”
“皇姐莫急。道長講究天道,朕又豈能凌駕於天之上?”皇帝笑道。
在馬車上一路過來,皇帝細細咀嚼那說書先生的話,愈發覺得此番話定是出自天機道長之口。
只有道長才會不以凡眼看眾生、不以凡階論眾人。何為君王?那只是百姓、只是凡人眼中的君王。求道者,只看天道。
天定帝星,他知此人貴。
天定將星,他知此人能。
凡夫俗子擔憂陳天揚之死會影響自己的安危,故而悲傷。道長愧得天機,知有帝星在,將星必會再降,故而淡然。
在道長眼中,朕並非皇帝啊。他尊重朕,只是看穿了朕乃帝星,乃天命之人啊。
皇帝對這個認知一點也不感覺到憤怒,他只覺得周身都鬆快舒暢。
陳天揚之死,其實對他的最大觸動,無非也就是將才後繼無人之憂。既然此憂不存在,他又何必煩惱?
正在皇帝洋洋得意間,天機道長走了進來。
朝陽長公主見到這白髮老道,心中並無多少推崇之心。不過礙於皇帝在場,她還是親自站了起來。
誰知道皇帝不僅站起來親自迎天機道長,而且還與之微微低頭,喚道:“道長。”
朝陽長公主簡直肺都要氣炸了。這是幾個意思,難道還要她堂堂公主和一個老道士行禮不成?
皇帝卻是大感滿意。他方才這樣做,就是為了試探天機道長。
他注意到,自己行禮的時候,天機道長避讓了下。
並且,對方避讓移動的方向是往朝陽長公主那邊。
也就是說,天機道長眼中,他皇姐也不過是眾生之一,她的禮,道長覺得受得起。
而自己,道長是因為帝星,才避讓啊!
帝星!
皇帝想到那違背盟約的榮國和之前與榮國結盟的南嶼,還有那一直未完全臣服的藏錫,心中頓時被點燃一把雄心壯志。
要是朕在位,能一統天下,這是多麼大的豐功偉績啊!
道長不在乎凡塵俗世,但他在乎啊!一國之帝已經是無上至尊,再往上就莫過於名垂青史的千古之帝了!
皇帝語氣都有些亢奮起來,他對著天機道長直接就說道:“道長,請求一卜將星位置。”
朝陽長公主一句話到了嘴邊,又只能活生生嚥下去。
這還是她當初支援的那個皇弟嗎?這是個昏君!雖不像前朝讓宦官亂了朝堂,但這樣抬舉個道士,又與前朝昏君有什麼區別!
朝陽長公主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這樣也好。這樣她的女婿才能更快地上位。
皇帝目光殷切地看向天機道長。
天機道長掃了下拂塵,低頭答道:“貧道今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