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只不過,侄兒不是這樣的人。畢竟許後的父親只是個長公主駙馬,而不是南嶼的首領。”朝陽長公主望著三皇子風輕雲淡地說道。
她臉上是一點緊張的神情也沒有,對自己的籌碼也十分自信。
三皇子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朝陽長公主看。
朝陽長公主就在他的目光下喝完了一杯茶,然後說道:“算了,侄子這添茶水的人都沒有,我還是回我的長公主府好了。”
“皇姑母留步。侄兒這新來的一批好茶葉,還請皇姑母賞臉品嚐品嚐。”三皇子說道。
朝陽長公主轉過身,看向三皇子,問道:“若我把女兒與你,你當如何?”
“定以後位待之。”三皇子一字一頓地道。
朝陽長公主笑得更美了。這個籌碼,她在跟二皇子結盟的時候,壓根兒沒有提及過。
如今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三人。如今又多一個。
可朝陽長公主反而覺得很高興。能逼得她動用籌碼的人,才讓她真正有輔助的心。
就像如今位置上的皇帝,明明不是自己嫡親的弟弟,但當年自己為之付出的時候,卻比為親弟弟還要心甘情願。
次日,陳天揚的棺材依照原定的時間被抬往陳家祖墳進行下葬。
一路上的百姓哭聲不絕於耳。
這種哭聲,落在威遠侯府人的耳中會有欣慰。但落在皇帝的耳中,卻覺得有些刺耳了。
朝陽長公主坐在皇帝身邊,看著那馬車外的百姓,說道:“陳天揚的死,可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陛下,我倒是覺得定遠侯夫人與陳天揚的那段往事,可以坐實了。”
“雖然這未必會完全毀去百姓對陳天揚的崇拜,但是這種不容於世的感情,至少會為史官不恥。”朝陽長公主提議道。
皇帝一直沒有出聲,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
此時,若是那些後宮嬪妃在皇帝身邊,是沒有一個敢和朝陽長公主那樣出聲相勸的。
但顯然朝陽長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她這樣說了,皇帝雖然沒有立刻答應,但也沒有遷怒於她。
朝陽長公主也不再催促,反而是撩起簾子,饒有興致地看向外面。
馬車順著人流正慢慢地往前行走,走過這追送棺材人群,又經過路邊的鋪子。
有個茶攤,一個說書先生正在唾沫橫飛地說書:“天佑我朝,說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三十年南帥所向披靡,南帥之後又有陳將軍常勝護疆。如今陳將軍雖走,但我卻覺得,這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又要召下新的將星了。”
那倒茶的婦人抹了把眼淚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陳將軍也是天上的將星,如今只是回去了?”
“當然!三十年前南帥如此,如今的陳將軍亦是如此。我們雖然捨不得陳將軍,但卻完全不需要擔心,因為帝星在此,將星就還會有!”那說書先生一臉的斬釘截鐵。
這些話真是說得毫無道理、亂七八糟。
朝陽長公主放下簾子,想催促馬車快些走開。
三十年前的南帥和這幾年的陳天揚是完全不同的。南家和陳家都是將門世家這沒錯,但南家卻是先帝一手扶持起來的。四皇子的生母也是這個原因入的宮。
南帥娶了唐家大小姐,如今的皇帝才以妃位接唐家二小姐入的宮。
陳家卻一直就是個直臣。不,直臣都算不上。陳家人,一直就是為百姓而戰的。
“停下。”皇帝先於朝陽長公主開口。
掀起簾子,皇帝問向那茶攤上的說書先生:“將星、帝星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大街上說這樣的話,會不會不太合適?”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這可是從天機道長那聽來的。”說書先生一臉不耐煩,對著皇帝揮揮手,說道,“你不聽,就快走開些,不要打擾其他人聽書。”
朝陽長公主聽這人這般犯上,當即就沉了臉色,吩咐道:“來人,將……”
“算了。”皇帝抬手製止,他將簾子放下,吩咐道,“去昌明觀。”
朝陽長公主皺眉規勸道:“陛下莫非真信了那話?一個說書的,憑什麼能見到天機道長?”
皇帝轉過頭,望向朝陽長公主,問道:“皇姐莫非認為,朕不是帝星?”
“豈會如此。”朝陽長公主忙答道,“皇姐我不過是覺得太巧了罷了。”
“皇姐認為巧,朕卻以為不巧。朕的身邊莫非還有其他人的耳目不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