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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完全不能理解的地方了。

相較那隻沒身子被頭髮包圍的青絲鬼,花子簫的鬼身其實並不可怕,他和尋常畫皮鬼不同,皮和身子都是自己的。可是,再次看到花子簫我心裡那股森森的寒氣還是沒有散去,跟他說話也比以往更加謹慎小心了些。

花子簫道:“那樹上青絲鬼的案子據說已經批閱過,你打算重新申請審理此案麼?”

“嗯,聽那鬼的說法,似乎有冤情。”

“那我可以協助你。”

“不必不必,次次都勞煩花公子我怎麼過意得去?這不過是件小事,還是我自己來。”

花子簫沉默了一會兒:“東方姑娘還是在為前些日子的事介懷麼?”

我一時傻眼了,難道他真的要談畫皮的事?

花子簫又道:“收到你請帖的時候我人在業城,那邊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等我處理,所以一時間趕不回來。對缺席一事,實是失禮又抱歉。”

“哈哈,原來是這樣,沒事沒事,我沒往心裡去。”差點就說出口“何況我新婚也過得不是很好,三個夫君加老爹大顯神通弄得洞房一串烏龍,我又在陽間遇到了結髮丈夫糾葛無數”,好在腦子裡尚有一絲清醒,止住了嘴。

“那麼,這件事在下還是可以幫忙。”

“好,好吧。”

真想擦擦額上的冷汗。我這究竟是怎麼了,其實我們都是鬼,我的鬼身也長得夠驚悚,何以不能接受他是畫皮鬼的事實?明白這個道理,潛意識裡卻還是會排斥與他打交道。

雖說如此,我卻不願失信於人。和花子簫約好去陽間探查,翌日在同一個地方見面。可惜天氣不怎麼好,剛到城門口就飄起了雨。大概是因為這裡陰氣重,雨天很頻繁。花子簫見我來了,撐開摺扇擋在頭上:

“我先去問問他在陽間的出身,這樣也方便調查。”

我點點頭,剛想跟他去,他卻道:“東方姑娘,外面泥濘,你在這裡等我就好。”

“嗯。”

明明是紅衣白扇的美公子,他舉扇擋雨的動作也優美到了極致。可是看見他這動作,我的第一反應竟是“他可是怕雨水沖掉了臉上的顏料”。這哪怕是在心裡想想都實在很失禮,可是還是控制不住想下去。

花子簫和青絲鬼談了很久,我靠在城門下發呆。一輛黑色的馬車飛馳而過,在我面前停下來。看那些騎馬侍衛的排場便知道不是小人物,若是在鬧市區駛過,大概會被眾鬼圍觀。

掀開簾子走出來的竟是楊雲。

“媚娘,我等了你很久,但都沒有等到你。”

我發現與他重逢的時機總是不對。或許,對的時機根本就不存在。

“這幾天忙於公事,一時間忘了……”其實這幾日蠻難熬的,到底不大願意面對他。

“那你還願意聽我的解釋麼。”

實際現在真的比較急,花子簫很快就會回來。可是我最終還是中了邪似的點了頭。

楊雲長嘆一聲,彷彿已不知從哪裡開始。

“我們成親以後,我確實與臣工們去青樓尋花問柳過,但我的心思絕對不在這上面。我死前的那些話也都是言不由衷的——如果我不那麼說,你是不是就會當場隨我而去了?”

我緩緩點頭。

楊雲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我的答覆。

想來這即是花子簫之於我尤其特別的緣故。他與楊雲在很多地方總有些相似,最明顯的一點便是非到萬不得已之時話從來不說完,往往說七分留三分,經常讓人費解。

可是,楊雲這句話我幾乎立刻就懂了:“所以,你認為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比死了開心,是麼?”

“我不知道此後你會過得不好。如果我知道,當時就會帶你一起去了。”楊雲垂眼看著我,眼中映著一閃而過的道道雨光,這讓我更加確定之前看見花子簫的眼心裡想的是他,“……到現在你還能原諒我麼?”

其實時間久了,我真不願意老記掛著當年那碼子事。尤其是唱曲子那段日子,我被一群大老爺們兒調戲貞烈反抗卻被拖走毒打,那時候我捂著屁股就想,要是楊雲能活過來跟我說說話,哪怕真是隻鬼,我也跟著他下了黃泉。

只是楊雲素日沉默寡言慣了,忽地如此深情坦白,讓我有些適應不過來,腦子也轉不過來。我擦掉額上的雨水,朝他笑了笑:“夫君別再和我客氣了。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之仇。”

“媚娘。”他只這樣低低地喚了一聲,便一把將我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