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一雙繡花鞋和淡紫裙邊出現在策兒的眼前。
“戲子又如何了?”聲音凜冽如冰,出現在他面前的竟是姓冷的混賬丫頭,“總比高官厚祿卻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好。”
御史夫人怒道:“你說什麼?冷蓉,別以為你有皇室撐腰就了不起,你以前也是戲子!”
“可是你們不敢得罪我,不是麼。”冷蓉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再多說一句,我就讓皇上把你家滿門抄斬。”
此後御史公子的墳前一片寂靜。
“冷姐姐,我姐她還會回來的是不是?”策兒用紅腫的眼睛看著冷蓉,“我想她了,我真的想她了……”
冷蓉輕嘆一聲,跪在墳前拿起紙錢丟入火盆:“東方媚,你看看你,就是嘴硬。當初我說要給你銀子,你卻硬要賭那口氣,不領情。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好策兒,最後卻跟你丈夫在船上殉情……你啊,做事就是太沖動。”
我嘴角第二次抽搐。
是我衝動麼?是我想殉情麼?
衝動的是湯少卿!我是被殉情了!
……
東方策在墳前哭了很久很久,白淨的小臉蛋兒也沾滿了汙垢。臨行前他在我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起來時腦袋都磕破了。看著他小小的腦袋上綁著白繩,額前還滲著些血,我的心都快碎了一地。
這是我最憂心的事。我死了,策兒還那麼小,誰來照顧他?指望冷蓉這種連別人丈夫都要搶的女人,母豬都得上樹。
死人死成我這樣也是夠可悲了。剛斷氣七天,來墳頭上燒紙上香的人居然只有兩個。一個是陽間唯一的親人就不說了,另一個居然是鬥了一輩子的老情敵。
只不過也是,生前認識的人該死的都死光了,兩個哥哥大概第二輩子都過了十多二十年。
我無聲地嘆了一聲,跟著他們走出墳場,目送著他們進入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七月半的夜晚,普渡拜拜(3)才結束,街上的人還是不少,不過京城的官道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