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有人怒罵道:“小賊;休得猖狂左右;給我shè死這小賊”
城上便有弓箭手開弓搭箭;一時間;十幾支箭矢從幾個方向shè來;稀稀拉拉;而且離得遠了;毫無力道;小老虎用馬鞭隨手撥開;渾不在意。這一下;小老虎心裡反倒明白了幾分。
城上喝令放箭的是個級別不高的武官;眼看箭去無功;便指著小老虎破口大罵。小老虎眼角一挑;冷笑道:“樓上的;莫要仗著人多便得意;你以為有高牆城樓就保得住你?”小老虎一邊說;一邊取出硬木大弓來;話音一落;張弓便shè。城牆上下;兩方人馬只有眼尖的才看到一道烏光劃破長空;不偏不倚穿透那武官咽喉;血光乍現;罵聲戛然而止;利箭去勢未盡;帶著武官身軀飛起;眾人只聽到撲地一聲;卻是那武官的屍身仰倒在地。
城上眾軍譁然;城下虎字營和英字營卻是一派歡呼聲。
小老虎志得意滿;打馬轉了兩個圈;眼看城上再無人說話;更是得意;口中大笑道:“既然張太尉閉門不見;那就算了;不過還得容我留下禮物”說著張弓又是一箭;箭去如電;卻不是shè人;而是唰地一聲;將門樓上一面官軍大旗shè落下來。一眾官軍面如土sè;齊齊注視著城下放恣的小老虎;不知所措。
正在小老虎得意時;城上突然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城下的是邊先生家的虎娃?虎娃;還認得老夫嗎?”
小老虎聞聲愕然望去;只見官軍人群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卓然而立。小老虎目力極佳;將那文士的相貌看得分明;心頭泛起一個名字來;大呼問道:“是北地郡的傅燮先生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文士還未答話;卻有一個少年人從官軍中擠出來;鑽到文士身邊;朝城下望來;一見小老虎;那少年滿心激動;舉著雙手不停揮舞著;嘴裡“喂喂”喊了兩聲;突然又似想起什麼來;急忙住口;訕訕地將手放下;有些畏縮地看著身邊那文士。
小老虎眼尖;早就看到那少年人;見他相貌依稀相識;再一想他的年紀;其人呼之yù出;高興地喊著:“是別成;小別成;你也來了;差點認不出來你。”
城上的文士正是傅燮;身邊的少年人自然就是他的兒子傅幹;小名別成的就是。當初老邊壽宴;傅燮來賀;小別成卻與小老虎玩到一處;雖只相處短短時rì;交情卻深。如今傅幹長大;驟然相遇;卻還記得那個臉上有疤;看似兇惡的虎大哥。見老虎大哥還記得自己;小別成滿心歡喜;卻畏於父威;不敢開口。
傅燮站在城上;俯視著小老虎;朗聲道:“虎娃;你我忠逆有別;今rì就不敘舊了;你是惡客臨門;張太尉不想見你;老夫忝為漢陽郡守;替太尉大人前來問候;你看我的面子上;早早離去。回去之後;代我向邊先生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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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利箭(二)
“南容先生;我今天來;就是要向張太尉道賀的;怎麼張太尉的架子似乎很大呀;見一面都難。”小老虎不依不饒;眼前甚至能分辨出傅燮眉頭緊鎖的憂慮之sè;他已經隱約猜到冀城中發生的變故。
傅燮板下面孔;沉聲道:“張太尉貴為當朝三公;豈是你一個反賊想見就見的。老夫好心勸你;早早離開;否則;後果自負;我城中還有數萬jīng銳之師;你人馬疲憊;能當得住我軍雷霆一擊否?”
小老虎的目光巡視著城頭;分明能看到官軍將士臉上的猶疑神sè;那一種心虛的意味一望可知。小老虎心中有了七八分把握;冷笑道:“南容先生;老邊曾經誇你是赤誠君子;怎麼君子也會騙人的麼?你實話告訴我;張溫老兒果然還在城裡麼?”
小老虎聲若洪鐘;響震於眾人耳畔。傅燮聞言神sè劇變;隨即一改之前從容不迫的語氣;厲聲道:“虎娃;你無須在此試探於我;即便張太尉不在城中;又能如何?你麾下乃是一支疲兵;能奈冀城如何?若是你以為老夫這裡有便宜可佔;不妨親自來試一試。”
傅燮說得嚴厲自信;也等於預設了張溫不在冀城的事實;小老虎聞言先是大喜;心中如水沸一般翻騰不休。張溫不在冀城;必定是先行撤走;他是官軍征討涼州的主帥;一身系全軍軍心士氣;他這一走;涼州境內的官軍就等於失去了主心骨;縱然各部實力猶存;但是卻互不統屬;成了一盤散沙。如此變故;自然對涼州叛軍大大有利。
小老虎沒能多高興一會兒;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笑容一僵;神情驟變;撥馬奔回己軍陣中;高聲大呼:“眾軍聽令;隨我即刻南下。人不離鞍;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