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曾言要為我李家和北宮兩家報仇,但是那些手上有著血債,卻投靠了良吾部落的。究竟該怎麼辦?”
岑風的面sè愈發凝重起來,只覺得心裡好生為難;他當初已經放出話去,信誓旦旦要為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報仇。所謂報仇,殺了柯、韓這兩個首惡可以叫報仇,但是留著那些背叛之人。似乎也說不過去;畢竟他們許多人手上都沾著兩家故主的血,同樣是血海深仇。而且背叛者,一向比起正面的敵人更加遭人痛恨。
豹娘子心思剔透,對岑風的xìng格拿捏得極準。看出他不僅重情義,而且重承諾。卻故意拿出岑風自己說過的話來堵他,果然將他擠兌住了。
岑風沉默不語,北宮瑞正在氣頭上,哪裡又耐xìng,忍不住又要說話,卻被豹娘子暗中拉了拉衣袖,強把他拉回座上。北宮瑞與豹娘子熟稔,近rì來互相扶持,並肩作戰,也深知她的智計權謀只在自己之上;此刻見豹娘子神sè鄭重,又阻止自己說話,雖然不解,也只能暫時寧耐,學著豹娘子一樣,默然注視著岑風,等著聽他如何應答。
不過,豹娘子提出來的問題,於岑風而言卻實實在在是個大難題。沉吟了半晌,岑風才開口道:“我會派人去良吾部落問一問,如果可以,設法讓你們與吾訶子見一面;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越過他去,先就應承你們——先見一面再說。”
岑風說得很鄭重,語氣也異常深沉;北宮瑞聽了大為不滿,正要說話,又被豹娘子暗中扯住,一怔神間,卻聽到豹娘子搶先說道:“也好,那就麻煩虎將軍代為引見,我們靜候佳音。”
岑風說話時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客座上的兩人,對北宮瑞臉上一閃而逝的不滿之sè看得分明,也看到了豹娘子暗中制止他發作,不由對豹娘子愈多幾分看重之意。
“阿瑞,不要怪我不用心,但是事情關係到吾訶子,我的確不能隨意處置。”岑風想了想還是覺得要解釋兩句,“不論如何,這一次對燒當羌之戰,我的確是欠了吾訶子的人情。若非良吾部落出兵相助,眼下我只怕還守在莊浪河東岸,時刻提防著柯爰知健渡河。至於你們,若柯爰知健沒有死,你們也只能繼續躲在群山之中,躲避追殺吧?”
北宮瑞一聽,肚子裡噎了滿滿一肚子氣,卻絲毫也發作不出來——岑風說的都是實話——這個時候要是北宮瑞能梗著脖子說不要別人相幫,那就變成他不識好歹,無理取鬧了。
即便如岑風,雖然滿心不喜吾訶子為人,但是對於吾訶子的人情,他還是不得不領。俗話說,人情歸人情,恩怨要分明,就是這個道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河湟(五)
岑風既然說了要為北宮瑞、豹娘子安排,便一刻也沒有耽誤,當rì就派人往良吾部落送信。。。 ;高速更新原本還想著良吾部落大軍初入湟中,又收攏了許多部落,難免軍政繁忙,一時半刻只怕是來不了;於是豹娘子和北宮瑞先就告辭而去。不料才到第五rì,就接到信使回報,說是吾訶子首領得信之後立時啟程趕來,距此只有不到一rì的路程了。
岑風驚訝之餘,只好再派人去請豹娘子和北宮瑞回來;自從當rì與岑風相會之後,二人回去整頓兵馬,卻沒有靠近破羌城,而是遠遠相隔百餘里,靠近北面山嶺一帶安營。岑風知道二人對自己心存芥蒂,雖然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太往心裡去。
吾訶子來破羌,並非輕身而來,而是帶足了三千jīng騎護送;畢竟湟中自戈利死後便風起雲湧,沿途並不太平;吾訶子如此做,也沒有能說他的不是。但是走到破羌城下,這三千人馬卻正好與豹娘子、北宮瑞迎面遭遇。
見了吾訶子,北宮瑞的臉sè很是冷峻,冷眼斜乜,不置一詞,更沒有上前相見的打算。吾訶子見了北宮瑞的做派,心下冷笑,面上只淡然處之,當然也不會拿自己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倒是豹娘子不卑不亢,平靜地上前與吾訶子見禮——羌人不似漢人禮節繁複,族中出了變故,男丁不能理事時由女子當家者所在多有,豹娘子以李家主人身份與吾訶子相見,也不算失禮。
只不過見了豹娘子的平靜從容,吾訶子心下卻驟生波瀾,對眼前這個女人存了幾分小心,不似對北宮瑞的那般不屑。
如今破羌城是岑風做主,兩方三家都是客人,雖然他們才是今rì之會的主角,但是也不能站在別人家門**談,卻把主人丟在一旁的道理。於是在城門口相見之後,各人都沒有多話。並肩進城。破羌城小,吾訶子帶來的兵馬只能留駐城外,大營與虎字營比鄰而居。
豹娘子謙讓,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