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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子也不打算說破,雖然憲彝是囿於親情,但畢竟是為了吾麻,並非裡外不分,對良吾部落生了二心。

吾訶子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說,宕渠忍不住就反駁道:“燒當羌勢大,又有韓遂相助,縱然我們與岑於菟合兵,兵力亦不及對方半數,如何能輕言相抗?再則,即便如你所說,能夠有一戰之力,平白得罪強敵,與我良吾部落究竟有什麼好處?”

“凡事不能只講利害吧?”憲彝小聲地反駁,似乎也知道自己感情用事,說的話有些不靠譜。

宕渠得勢不饒人,厲聲道:“不論利害,又論什麼?事關部落興衰存亡的大事,豈能想當然?”

兩個人爭執著,憲彝幾乎招架不住,不敢再開口說話。

這時卻有吾訶子親衛進來稟報:“城外有數人求見大首領,自稱韓文約使者,遞上名札在此。”

吾訶子“嗯”了一聲,卻不說話,臉上似乎並無多少意外之意;反而是座下諸人不禁議論紛紛。

看吾訶子不說話,宕渠輕聲問道:“主人,韓文約使者見是不見?”

吾訶子正自沉吟不定,突然聽得堂外有個嬌脆而焦慮的聲音喊道:“不要見!”

堂內諸人紛紛側目,卻見自家大小姐吾麻大腹便便,艱難地邁過門檻,往堂上行來。堂上諸人驚疑不定,吾訶子更是著急,忽地站起身來,親自上去攙扶妹妹,嘴裡卻不住地責備:“你這丫頭好不曉事,明知道身子不便,怎麼還到處亂跑?”

吾麻似乎是走路走得急了,呼吸便有些急促,此刻扶著哥哥的手臂,似乎體力不支,斜倚在哥哥肩上,卻一刻也等不得地懇求道:“哥哥,你一定要幫幫老虎,不要見韓遂的人好不好?”

吾訶子面sè微微一沉,沒有立時答應,卻說道:“你自己這副模樣,哪還cāo得了那麼多心?好好休養,你嫂子昨rì跟我說,你隨時都要生的,先顧好孩子要緊。旁的事情,自然有哥哥安排。”

吾麻哪裡肯聽,一隻手拉住吾訶子的衣袖說什麼也不松,情急之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叫了一聲“哥哥”,端視著吾訶子,眼眶裡霧濛濛地就蓄滿了淚水。

吾訶子一向嬌縱妹子,寵溺更甚於父母,往rì裡見不得吾麻受半點委屈,此刻一見寶貝妹妹淚眼婆娑,頓時心疼不已;有心答應卻又不能——對錯且不論,若讓部下覺得自己在軍國大事兒戲處之,威望何存?

可是吾麻的xìng子最是執拗,尤其是碰到她心切之人,更是聽不進任何言語;此刻只管抓著哥哥衣袖,也不說話,只是固執地站在那裡,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哥哥;卻叫吾訶子大感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堂外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你們好大膽,叫你們照顧好大小姐,怎麼如此怠慢,由著大小姐一個人亂走,出了差池,誰擔待得起?”這個聲音聽似柔和,語氣卻嚴厲,聽其話中意思,似乎在責罵駐足堂外的吾麻隨從。

吾訶子一聽這個聲音,如蒙大赦,急忙對堂外喝道:“是叢楚麼,快進來,吾麻身有不適,趕緊帶她回去休息。”

門外應聲走進來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娥眉如弦,明眸高鼻,雖則沒有十分美sè,卻自有一股威嚴英氣,不讓鬚眉男子。

那女子先走到吾訶子面子行了一禮,喊了一聲“夫君。”隨即就牽過吾麻的手,柔聲道:“妹妹不要擔憂,岑於菟是你哥哥妹夫,我們豈能坐視不理?只不過軍國大事,還需考慮周詳,半點不能兒戲。你哥哥也是為了良吾部落上下三萬多口人,不得不小心。”

說來也怪,吾麻面對吾訶子的時候,執拗不聽人言,半點不肯相讓,可是面對這位年輕女子,原先的固執嬌縱的脾氣半點不見,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嫂子。”就轉身趴在女子懷中哭泣,一下子就變成了女孩子應有的摸樣。

那女子朝吾訶子點點頭,便帶著吾麻離開,一邊走一邊輕聲安慰著小丫頭。

出了大堂,那女子扶著嬌弱無力的吾麻一路走回後院,待安頓已畢,遣開下人,才坐在吾麻榻前,輕聲道:“吾麻,你今rì不該去找你哥哥胡鬧。這種事情,關係著成千上萬人的生死,不論你哥哥,還是你家男人,自然會有決斷,我們女人家怎麼能夠胡亂插手?”

吾麻此刻全然沒有了在大堂上的執拗,委委屈屈地說道:“嫂子,我就是不放心,這幾天整夜整夜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想我家老虎。我知道他現在處境很難,要是哥哥再不幫他,他會死的。”

“現在勝負還未定呢。”吾麻的嫂子輕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