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騎不多,諒那些許人馬也不敢深入大營中來——結果被柯吾罵得狗血淋頭。
破羌城一戰,柯吾是吃了大虧的。柯吾事後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他駐紮城中,說不定就死在亂戰之中了。今rì白天時聽聞當rì那個小將軍又來了,帶著七八千人馬就駐紮在湟水南岸。相隔破羌不過數十里,柯吾心裡就存了極大jǐng惕之意,因此上時時擔心,嚴令各營加強jǐng戒。防的就是對方故技重施,再重演一遍破羌之戰。卻不料對方大軍沒有來,卻使出這等下三濫手段,派出小股jīng騎鬼鬼祟祟來偷營,不像一軍統帥。倒更像是做賊。
柯吾頭疼了半夜,思來想去終究無計可施,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只管命各營繼續加強戒備。至於還會不會有敵軍遊騎繼續sāo擾,又或者還要死多少個巡哨士卒。柯吾就不管了。反正死那麼十個八個巡哨,對燒當羌大軍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柯吾很不踏實地睡了半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招人一問卻嚇了一跳,昨夜一夜被敵軍遊騎襲擾,各營死傷巡哨士卒六十餘人,到最後所有巡哨都龜縮在營柵之中,不敢再出營巡視;於是乎營外敵軍遊騎愈發張狂起來,竟而從冷箭殺人發展到四處放火。時至凌晨,不時就會有火箭不知從哪裡shè出,落在營柵或是帳篷上。冬rì天乾物燥,一點就著,大意之下,一開始很有些人被燒得焦頭爛額。而各營將士整夜提防燒殺,也因此整夜不得安眠,平明時個個無jīng打採。
柯吾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那些夜間襲擾的遊騎在天sè將明時就撤走了,湟水對岸還有敵軍接應,莫說反應不及,就算派出人去未必就能堵到人。
原本依柯吾的計劃,大軍破羌城下休整一夜,平明便要起兵,直撲允吾城。可是看著一眾無jīng打採的部下,柯吾無奈之餘,只好撤銷平明出兵的前令,讓各軍再行休整半rì,午後出兵。不過即便如此,柯吾仍不免憂心忡忡;若是到了半路上,又碰到昨夜那樣的襲擾,該如何應對?若是每rì都只行半天路程,何時才能兵臨允吾城下?
不提柯吾心中忐忑,這一來,卻給小老虎一方又爭取了半天光景。
“乾的好!昨夜這一鬧,也該激起柯吾小兒的心火來了吧?”張繡接了夜間襲擾的遊騎回營,對著自家主將笑呵呵地如此說道。
“當真激起火來自然最好,急怒攻心便會有破綻,有了破綻就會給咱們機會。”小老虎笑道,“可惜啊,這個指望不大。”
張繡無謂地笑道:“也無所謂,昨夜只是第一次,今後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這一路去允吾,除非柯吾快馬疾行,否則少說也要走上兩三rì,我等每夜都去襲擾一番,拖也能把他拖死在路上,只消拖過五rì,成公將軍就能安排妥當。”
“那萬一柯吾當真快馬疾行呢?”小老虎笑問道。
張繡欣然道:“將軍欺我,柯吾擁兵萬餘,卻被二百遊騎嚇得不敢出營,可知其人早就被將軍嚇破了膽,他既然知道將軍率部逼近破羌,如何還敢不顧安危,快馬加鞭?”
小老虎目光一亮,笑道:“張繡,昨rì我說你能獨領一營,今rì看來,不用多久,你就能獨當一面了。”
張繡忙謙恭道:“將軍過譽。”
小老虎一擺手:“是不是過譽我心裡有數。不過你也不用太高興,如今不是老邊當初的時候,我手裡兵馬少,雖說憑你才敢能獨領一營,可眼下我還沒有兵給你。”
“將軍言重了。”張繡把頭低得更深了一些,“邊先生與將軍一再簡拔,張繡不勝惶恐。”
小老虎“呲”地一聲,很看不慣張繡低眉順眼的模樣。
“這些先不說了,先說眼下的兵事。”小老虎拉著張繡來到山丘頂上。
“昨rì遊騎襲擾,必然挫傷燒當羌軍心士氣;若我所料不差,今rì晨間柯吾是不會出兵的,少說也要到午後。”小老虎指了指對岸,又指了指南岸渡口的河灘地;“今rì午後,全軍整備,在河灘列營,務必打仗旗鼓,叫柯吾見識一番我軍的軍容鼎盛。”
張繡xìng子綿軟,於用兵上確實是良才,一聽小老虎的安排,立時便猜到了他幾分用意。
“將軍是要把柯吾引過來?”
“對,我要大大方方告訴柯吾,小爺來了,而且就是衝著他來的。”小老虎豪氣地一指破羌城的方向,“我大軍沿河列陣,就是要讓他明白,即便他走得北岸,他的一舉一動也盡在我眼前,他不論何時渡河都會遭到我迎頭痛擊。要想過河,就得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