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麻握著岑風的手臂,用力地捏著,十指的指節因為用力太過而透出一片鐵青sè。
“然後……你哥哥派人到允吾求援……”岑風話音剛落,吾麻一疊聲道:“那就出兵啊,快出兵啊!”
岑風沉聲道:“出兵是要出,可是沒有那麼容易。我要先把大軍從榆中城下撤回去,可是城裡還有韓遂……”
吾麻不聲不響猛地甩開岑風手臂,扭頭就要往外走,卻被岑風伸手抓住;“吾麻,你要去哪兒?”
吾麻厲聲道:“我要去救人!那是我哥哥,你不去我去——你放開……”吾麻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岑風的手。
岑風厲喝道:“現在不行!”
吾麻又驚又怒:“為什麼不行,你不去我去!你是不是還記恨我哥哥偷襲北宮瑞和豹夫人的事情,他不是……”吾麻急得語無倫次,卻被岑風一口打斷了話聲。
“你哥哥還有訊息,聽我說完!”岑風斷喝道,“你哥哥來求援,但不是讓我出兵湟中救他,而是讓我去救援令居!”
“令居”兩個字一出口,直如一記驚雷在吾麻心裡炸響。自從吾訶子南下湟中。良吾部落就陸續回遷令居故地;此城地處金城、武威兩郡交界,溝通南北,可以兼顧良吾部落在武威、金城兩郡的地盤。令居城裡不僅有吾訶子的妻兒,還有吾訶子與吾麻的幼弟吾習;此外,良吾部落諸首領、頭目的家眷。包括歸附良吾部落的武威、湟中諸部的人質都在城中。如果說允吾城是岑風的根本。那麼令居就是吾訶子的大本營,都是萬不可失的要地。
驟聞令居亦出變故,吾麻心神大亂,留居令居城裡的長嫂、幼弟。還有良吾部落裡的許多親朋故舊;那些人都是她的親人。
“令居也出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吾麻的話裡已經帶上了哭腔。
岑風緩緩說道:“你哥哥的信語焉不詳,似乎令居城裡有人與燒當羌勾結,打算據城反叛。你哥哥得到訊息,卻無法分兵救援。想讓我出兵相助。
“令居、令居……”吾麻急的六神無主。
岑風好言寬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令居城是……是你哥哥苦心經營的根本重地,不會那麼容易出事。就算城裡出了叛賊,也只會是少數人;只要我的援兵一到,那一兩個小人不足為慮。”
吾麻目光一亮:“對,對,令居城一直是宕渠叔叔留守,他是部落老人,德高望重。有他在,令居城不會出事的。”
岑風目光微動:“是宕渠守城?那就好……”
吾麻神情稍稍放鬆了一會兒,隨即又緊張起來:“可是,萬一呢,萬一宕渠叔叔不知道訊息怎麼辦。還有我哥哥被圍困之後,還有沒有訊息過來?……於菟,你快點出兵吧,求你了。快點出兵吧……”
岑風連聲安慰著妻子,寬慰道:“你放心。我馬上就安排。你也不用太擔心,既然你哥哥讓我先去令居,說明他在湟中尚能堅持,暫時不會有危險;等我穩住了令居,再與宕渠聯兵南下,救援湟中。燒當羌一群殘兵敗將,肯定不是你哥哥的對手。”
吾麻聽著連連點頭。人在困境之中,總是下意識地對事情充滿過分的期望,希望事情能按自己所想的有一個好結果。雖然知道是丈夫的寬慰之言,但是此刻的吾麻心神已亂,心裡只願意往好處去想;而且吾麻本就對岑風信賴極深,加之岑風所言也不無道理,因此給了她極大的安慰,讓她潛意識裡完全相信了丈夫的話。
岑風安撫了妻子,隨即扭頭望向成公英;二人目光一觸,成公英心領神會,忙道:“我這就去安排退兵;不過,為防城內韓遂追擊,最好將大軍分做兩路,一路先退數十里,沿路設伏,而後第二路再退。如果韓遂膽敢追擊,便將他引入埋伏之地,就算殺不死韓文約,也要殺他一半人馬。”
“此計甚好,就這麼辦!”岑風只略略一沉吟,就應允了成公英的計策。
成公英又道:“於菟你要去令居,不如……將吾麻麾下五百jīng騎都帶上。令居是良吾部落故地,有那五百jīng騎帶路,想來能沿途能順暢許多。”
岑風心頭一動,目光注視著成公英,沉聲道:“我倒是忘了這一條,正該如此,吾麻……”
“我和你一起去令居,我親自帶路!”吾麻決絕地說道。
“你不能跟著!”
“不行!”
——岑風與成公英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吾麻怒目而視:“為什麼?!”厲聲嬌喝之下,成公英為之語塞;岑風長長地吐了口氣,溫言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