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棗樹林上空起了飛機聲,不過他們光聽見聲音看不見飛機。
“是美國那‘油挑子’孃的,他們可忙活開了……”古建祿抬頭望天空,“今天黑夜咱倆說啥也得過漢江!”
飛機過去,轉而寂靜。疾鳳驅趕著懸在半空的雲朵,灰暗的雲影飛速移動著。
“只伯我牽累你啦……我這傷腿……”
“快別說這個,我能過去,你就能過去!我背也把你背過去!”
馮子恩望了他一眼,再沒說什麼。倆人沉默了好一陣。
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古建祿吃完炒麵,扯斷一根草在嘴裡嚼著,兩眼凝望天空,竟然哼起了一首歌兒棗
道拉吉,道拉吉,道拉吉,
深山裡遍野的白色道拉吉,
只要挖上一兩棵,
就能盛滿我的小菜筐……
聽到這歌兒馮子恩兩眼一亮,問:“你也會唱這個歌兒?”
“跟一個朝鮮阿媽尼學的棗在清川江那邊,我們班住在她家……”
“唔。”馮子恩應了一聲,陷入沉思。
“馮幹事,你也會唱?”
“唔。”馮子恩又應了一聲。
林外風聲緊了,聽見枯乾的樹枝相互碰拉發出的乾裂聲響。
“你是跟誰學的?”古建祿追問。
“一個朝鮮大嫂……”
“朝鮮大嫂?漂亮嗎?”
馮子恩微合雙目,再不回答。半響,他睜眼,望著古建祿開口道:
“小古。我求你個事棗你要回到江北,打完仗後,你替我去看看她……”
“不,咱倆一起回江北,你能回去!”古建祿打斷他的話。
“……她家在三八線以北,平壤以南,一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