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我把軍大衣給你?”
“還好,不用啦。”簡璐也?是全副武裝出門的,小半張臉都在圍巾裡掩著,就是有些凍手凍腳罷了。“早知道我穿媽的雞婆鞋出來了。”
雖然?是臃腫醜了些,可是暖和啊。
“那個不好走?路,回去我看看,給你弄點好走?路又暖和的。”
程錚帶著媳婦兒一路往前,這個時?候,山路上只有零星的人影,幾乎全是程錚認識的,見到熟人就問候兩句,繼續往前。
“快到了,前頭那房子?就是了。”
簡璐順著程錚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前方有做土牆房,帶個小院,就是土塊斑駁,看著房子?不大穩當。
“侯常德家裡應該有他爸媽和媳婦兒兒子?在。”侯常德犧牲的頭兩年,程錚也?讓自己母親走?一趟去看望過他家裡人,後來地方隔得?遠,來回不容易,加上時?間久了,也?漸漸失去了聯絡。
這回回來,他怎麼?也?得?自己走?一遭。
走?到侯家院子?門口,程錚看一眼院子?裡,有個小孩兒在,便?亮了嗓子?問一句,“虎頭?”
院子?裡的小孩兒聽到有人叫自己,慢悠悠往門口走?,見到個穿軍大衣的男人,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叔,你怎麼?認識我啊?”
“真?是虎頭啊?”程錚就是看著院子?裡的男孩兒,估摸有個六七歲的模樣,像是侯常德那個孩子?的年齡,便?隨口問了句,“我是你爸戰友,過來探望你們。”
“我爸?”虎頭一聽是自己爸爸的戰友,眼睛倏地就亮了,雖說他一出生就沒見過爸爸,可是媽媽告訴他,爸爸是英雄是烈士,他一直很崇拜爸爸。
“叔叔,你也?是軍人啊?”
“沒錯。”程錚看著戰友的孩子?,應該已經八歲了,就是面?黃肌瘦的,身形不像是八歲的孩子?,看來日?子?過得?一般,“你家裡人在嗎?”
“我媽在隔壁楊嬸兒家納鞋底兒,我去叫她?。”虎頭轉身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
屋裡有人聽到動靜出來,見著門口兩個陌生人,只驚歎模樣太好,不像是自家親戚。
帶著幾分戒備,老大娘開口,“兩個同志,你們找誰啊?”
“大娘,我是侯常德戰友程錚,過來探望他家人的。”程錚客客氣氣回一句。
簡璐舉著手裡的袋子?,“大娘,我和我男人過來探望的,快過年了,買了點兒糖和桃酥,熱鬧熱鬧。”
“啊?”老大娘打量著程錚,還有些不相信,“你是我兒子?戰友啊?”
程錚點點頭,“我是625部隊的,和常德一個團。”
聽到這個名兒,老大娘終於是確定了。
“哎呦,這多不好意思,東西我們就不要了,既然?是常德戰友快上屋裡來。就說你們,來就是,帶什麼?禮啊。”老大娘熱情地將他們迎進屋,招呼坐下,轉身就朝西屋叫人,“老頭子?,常德他戰友來了,你快出來看看。”
第77章
侯常德媳婦兒李菊從隔壁回來的時候, 見著陌生的男女?,先是?愣了?一瞬。
聽到婆婆提起去世男人的戰友才反應過來。
“你是?常德的戰友?”李菊如今年僅三十,當年男人犧牲的時候才二十出頭,現在在婆家帶著兒子過活。
八年時間足夠讓悲痛漸漸消散, 只在心?裡?留下個緬懷的位置。
不同於剛接到訊息時的撕心?裂肺, 李菊這會兒提起自?己?男人的名字平靜且剋制。
“是?, 李菊同志你好, 我是?侯常德的戰友程錚。”程錚向李菊以及侯常德的父母敬禮。
“程錚同志,你坐,你們兩口子快坐著。”
侯家父母忙招呼兩人坐下。
提起八年前兒子犧牲的事兒,侯父手攥著煙桿子嘆口氣,悠悠說道?, “難為你還記著我們家常德,專門跑一趟,有心?了?。”
侯母卻?是?拉著程錚問起兒子當年在部隊的事兒, 當初縣裡?派人通知侯常德犧牲的訊息,她當即就昏了?過去, 誰能?受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過, 轉眼就八年過去了?。
如今,侯家一家過得?艱難,侯父侯母只有侯常德一個孩子,家裡?唯一的頂樑柱犧牲,一家幾口悲痛萬分,還是?靠著要把侯常德唯一的血脈養大的信念撐了?過來。
“我們家常德當初在部隊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