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墜崖身亡的時候,她不曾落淚,她的媽媽出車禍的時候,她也只是默默為她上一注清香。
她是個冷情的人。
她之所以會崩潰,是她努力築起來想要的美滿家庭的夢想被破滅了。
初見一直覺得,她是個被命運玩弄的女人。
將自己扔進柔軟的床被上,初見開始強迫自己入睡,也許明天醒來之後,會發現一切是夢。可是……
地陷了!該死的竟然地陷了!
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她被轟隆隆的聲音震醒,隔壁鄰居的尖叫聲讓她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她看到她花了很多心思佈置的牆壁出現了裂縫,床櫃倒了下來,廚房傳來玻璃落地的聲響,她能感覺到房子的一邊正在慢慢下陷,傾斜。
該死的!她必須離開。
她幾乎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
她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燒了!哦,該死的還有沒比她現在更可笑的境遇?
好吧!她認命了,她再也不反抗了!
但是,她卻不想死在這裡,她還有許多事情沒做。
天際傳來轟隆的雷聲,她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地面搖晃得很厲害,她跌落在地上,又爬起來,她的手被裂開的地面劃傷了,額際也被碎石砸出一道裂痕,腥紅的血染滿了她的臉頰。
她想,如果她現在死了,她一定會恨死那個閻王爺,她甚至還沒和男人做過愛,就算要死,也讓她轟轟烈烈做一次愛再死。
她橫躺在地上,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她想,她應該快死了。
噢!該死的,為什麼背叛她的人是那兩個該死的隱瞞她這麼久的男人,死的人卻是她。
為什麼?
她想,她要死了,答案,也許下輩子才知道。
第一卷西洲緣
第一章西洲居(一)
雪白的床榻,雪白的被褥,白紗為縵,白玉為鉤,煙霧繚繞,輕軟如夢。耳際傳來風聲厲厲,鼻息間拂過梅花幽幽清淡的香味。
屏風一幕、軟榻一具,矮几一張,靠牆的八仙桌上鳳形褐釉香爐嫋嫋瀰漫開麝香的味道。
初見腦海裡一片恍惚,一種屬於時空錯置的飄忽劃過心底,環著柔軟的被褥,吸進一口無比清新透澈的空氣,混沌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
咳咳……喉嚨很是乾澀,咳了幾聲,眨眨眼,以為這幾天的夢依舊未醒,但指尖傳來的冰涼刺痛,她終於不得不承認這並非做夢。
這不是她的身體,她已經二十三歲,但三日前神志不清中醒來,她隱約中見過那三屏式銅鏡中自己如今的模樣最多也不過十歲上下,還是個小女孩。
低首看著她嬌嫩白皙的小手,還有一身素白精緻柔軟的綢衣,她感到一陣惶然的陌生,這不是她生長的時代,不是二十一世紀,她很少看小說,但也聽過時空轉移穿越之類的故事,莫非那天地陷之後,她死了,靈魂卻莫名其妙不曉得飄到這個小女孩的身體了?那原先的這個女孩子呢?死了麼?
恍惚中,有一抹霞色身影慢步走了進來,“初見,你可有好些?”來人是一名大約三十左右的女子,生得弱骨纖形柔情綽約,面容更是端麗冠絕,她身著霞色荷葉邊繡羅裙,很是優雅高貴,但她眉目間卻有著化不去的憂愁,就連聲音也是那樣倦怠綿長。
她看向那穿著綢衣的女子,這女子手裡端著不曉得什麼藥,遠遠也能聞到那苦澀的味道。
哦,對了。她記起來了,三天前她醒過一次,眼前這個女子似乎模糊中是見過的,似乎是這個小女孩的媽媽,而她,在這個還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名字,也叫初見,也是姓玉,是巧合嗎?
初見,她真的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初見,今日你氣色好了許多。”那女子做到床榻邊,雙眸含憂地看著她。
初見點了點頭,不敢開口說話,雖然她能聽明白這個女人講的是什麼,但是她話音裡的方言味道很重,而自己只會標準的普通話,她不確定自己講出來的話會不會令這個女人感到驚慌,畢竟這個女人看起來是那麼柔弱,那麼楚楚可憐。所以,她只能不作聲地點頭。
“都是母親的錯,若非母親只顧自己……你……你就不會墮水,就不會……差點……”
她眨眨眼,心中暗自嘆氣,也對眼前這個她該喊母親的女人感到驚訝,這個女人很美,她從來沒見過有人落淚能像她如此動人的,真的是梨花帶淚,惹人憐惜。
這個女人也確實很像一株梨花,高雅而豔美。
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