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瑾扶著暖因的手,腳踩布鞋,她如今一身樸素穿著,棄去珠履,錦衣綢緞,儼然是一個普通婦人,她目光默默看著忠王府的牌匾,姣好白晢的臉龐在金黃的燈光下散發幽幽光澤。
“太子妃,到了。”暖因低聲說著,心中卻奇怪為何臨出門了太子妃還非要換下了一身錦衣綢緞珠履。
“敲門”齊瑾鬆開暖因的手,面無表情,眉目之中輕愁似夢。
暖因目含疑惑,卻還上前敲門,不一會兒,咿呀一聲,厚重朱漆大門緩緩而開。
“誰呢,都什麼時了?”一名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後,藉著昏黃的燈光看清站在臺階下的人後,怔了一下,隨即馬上叫了起來,“姑娘……啊,太子妃,您來了。”
“爺爺和父親呢?”齊瑾搭著因的手,跨過門檻,輕聲問著。
“老太爺和位爺在廳裡坐著呢,都剛吃下飯。”那看門的男子給齊瑾行了一禮,態度卑謙地回答。
齊瑾點了點頭,揮手讓那門的男子不必跟來,她步伐有些急促,忠王府正廳就在前面,燈火明亮,偶有朗朗笑聲傳出。
“瑾兒?”突然,在左邊的長廊上傳來一不確定的呼叫,齊瑾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三叔”齊瑾微:對那人微微一笑。向他走了過去。
“你怎麼現在來了?”那人約有十出頭。蕭疏軒舉。有一股風流倜儻地瀟灑是是齊瑾地三叔。也是齊孌地弟弟。齊殷。
“我有要事與爺爺細談。”齊瑾柔聲回答。那眉梢眼角地輕愁憂鬱又重了幾分。
“啊子妃。”齊殷突然對齊瑾行了一禮。輩分他雖是長輩。但規矩還是要守地。
“三叔。莫要如此。”齊瑾黛眉攏起。聲音乏軟疲憊。
“誒。這禮不可廢。您是太子妃。身份級別比我高了一層。三叔總是忘記給您行禮當您是那長不大地小丫頭。”齊殷為人本來不拘小節。幽默風趣。卻偏偏身周環境都是一些不能放肆不能輕鬆地。他是家裡唯一地閒人。最是討厭入朝為官。也不喜歡與那些口是心非地人打交道。
“回到家中沒有什麼太子妃不太子妃的。”齊瑾對齊殷淡淡笑著,對於這個三叔,齊瑾說不上喜歡或者討厭,只是覺得他是家裡的異數,也是家裡唯一一個當年贊成姑姑嫁給玉雲生的,不知三叔知道姑姑如今所受委屈之後否會後悔當年的贊成。
“嘿,你來找父親要談事的吧,到大廳上去吧,他和你父親在閒聊著呢。”齊殷笑了起來,他這個侄女以前總是笑得陽光燦爛的當了太子妃之後,眉眼間輕愁籠罩像承擔了一百件一千件的心事似的。
齊瑾微扯嘴瓣,心中猶豫是否要先跟三叔說會他或許能幫自己勸勸爺爺也不定。
“三叔”齊瑾停下腳步,眼眶含淚看著齊殷。
“怎麼啦?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齊殷看見齊瑾突然滿是委屈地哭了起來裡一急,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委屈。
“誰敢欺負我啊,三叔,我今日來是想求爺爺一件事。”齊瑾也不去拭淚,只是抬頭看著月華,本來就蘊著憂鬱的眼印著月光的寂寞,看起來更加地孤單空寂。
看著齊瑾的側臉,齊殷心裡突然有一種感覺,他覺得他這個侄女似乎活得很空白,很隱忍,好像那種混濁的空白和忍耐就要到了盡頭,如果……這個一向優雅高貴的太子妃忍耐到了盡頭,會是如何?會崩潰的吧。
“瑾兒,到底是什麼事情?”齊殷柔聲問著,心裡暗自猜想著這個已經有一年多沒見的侄女在太子府的生活是不是一點都不快樂一點都不開心,所以她眼底的愁意心裡的心事才會越老越多?
“三叔,你可還記得姑姑?”齊瑾看著天上皎潔月色,幽聲問著。
齊殷震了一下,“你說……你說的是孌兒?”
“嗯,還記得麼?”齊瑾回頭看他,笑著問。
怎麼……會不記得?他與齊孌相差不過一個月出世,二人雖是不同胞,但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猶如謫仙般的姐姐,雖然他從來沒叫她姐姐,一直叫她孌兒,當年她執意要嫁給玉雲生,家裡的人不允許,便將她鎖了起來,他不忍心見她日夜流淚,便偷偷放走了她,在她嫁給玉雲生的那一日,父親氣得與她斷絕關係,宣佈從此齊家再無齊孌此女,而齊二字也成了忠王府內的禁忌,這麼多年來,他從沒在這個家聽過關於齊的事情,可他沒想到瑾兒竟然問起他來了。
“提她作甚?”齊殷掩去眼底的心疼,面無表情問著齊瑾。
齊瑾幽幽嘆了一口氣,“三叔,你知我小喜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