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永山絢鬥有些緊張的看著白石茉莉奈，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能在方劍閣宣佈結果之前做出決定，事情就要無法挽回了。

“中國人如果妄圖憑藉一兩項技術的突破，就想在高科技產業追趕上我們的進度，這是不可能的！”已經賭上自己人生的永山絢鬥，當然不可能放任一億三千萬的大單從他面前溜走。這筆業務如果能夠經過他的手搞定，不說在資歷上將畫下多麼濃墨重彩的一筆，單說業務提成就能讓他在銀座八丁目，找最高階的孃王包上一整年！

當然，窮逼的永山絢鬥也就是想想罷了。早在90年他在東京花8000萬日元買下的房子，第二年就跌剩下兩千萬。由於貸款了6000萬，他賣掉了房子還債，剩下這筆錢恐怕到死都還不完呢。

不管怎麼說，這次的競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雖然大頭肯定是白石部長來拿，但說不好還能給他剩下一口湯呢。如果後續909工程那一百臺光刻機也業務也順利拿下，那還清銀行貸款也就指日可待了。

白石茉莉奈神色複雜的看了永山絢鬥一眼，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難下了。她感覺自己彷彿落入了一個蜘蛛網，前後左右不論如何選擇，必然都會落入到難以預測的境地去。

如果她選擇放棄競標，泛翰集團得到這個專案，研發投入得以彌補。那麼嚐到甜頭之後，他們肯定還會繼續投入。在0.35、乃至0.25微米工藝的光刻機市場上，繼續挑戰尼康的霸權。以中國人的人力成本，也許這八千萬美元說不定會有四到六千萬的利潤啊！

但是如果選擇拿下這個專案，就要向中國提供奈米光柵技術，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更加無法預料了。也許中國人只是按照技術難度，把可能的選擇都列了出來。拿到奈米光柵技術之後，反而束之高閣。這在中國。似乎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也有可能在得到奈米光柵技術之後，中國的精密加工能力突然就得到了提高。這在過往的歷史上，也是有著先例的。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白石茉莉奈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加上去。”她向永山絢鬥狠狠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可以向中國人提供一批資料，但不會有成品。這一點要說明了，我們可以提供奈米光柵的技術資料，但工程成品不會提供。”

“哦，好！”永山絢鬥神情一震，興奮的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白石茉莉奈這一手實在是太漂亮了！奈米光柵的原理就在那裡，在各國學界並不是什麼秘密。找一個懂專業英語的碩士生。就能翻譯出一份完整的原理說明來。但全世界能掌握這個技術的有幾家？中國作為大流氓之一，不還要眼巴巴的指望從日本人手裡買？

只給資料，不給工程樣機，這裡面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就太多了。不說給出幾個錯誤的關鍵資料，只要含糊一些就夠研究人員喝一壺的了。有些裝置零件都是一樣的零件。裝配不同精度就能降低一個等級。涉及到奈米光柵這樣的高精度測量裝置，那講究就更多去了。

中國人拿到資料，消化理解就要一兩年。等做出成品來，說不定光刻機都換了兩三代了。到時候新的高精度奈米光柵，自然會把這些老技術掃進歷史垃圾堆裡去。

以中國的技術基礎，她有自信再次把他們甩的遠遠的。

方劍閣讓人將四家公司的最終評分抄錄到黑板上，然後站起來掃視一番之後說道：“經過一天緊張的競標。華晶集團採購光刻機專案總算進入了尾聲。如果沒人對競標過程表示疑問，接下來我們就要宣佈最終結果了。”

白石茉莉奈向永山絢鬥點了點頭，只見他高舉著手站起身來，大聲打斷了方劍閣的話道：“對不起，請允許我打斷一下。我們尼康公司，希望能夠修改之前的技術服務內容。”

方劍閣挑了挑嘴角。假意楞道：“怎麼，尼康公司想要推翻自己的競標檔案嗎？”

永山絢鬥尷尬的笑了笑，按常理來說競標檔案是不能更改的。但光刻機賣方市場就這麼大，什麼規矩還有尼康自家規矩大？往常往外賣光刻機，尼康也是少有走競標過程的。如今被方劍閣挑了刺。也難怪他會不好意思。

“並非是推翻競標檔案。”永山絢鬥斟酌著詞句，強辯道：“而是對已經提交的檔案沒有填寫清楚的地方，進行相應的補充。我們的人員剛才發現，有一些我們能夠提供的技術，之前由於疏忽導致了檔案填寫錯誤……”

永山絢鬥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著謊，好在方劍閣也不想讓上鉤的魚再跑了。順水推舟的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