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陌慢慢道。
“主子認得這個女子?”成烈好奇問道。
劉陌卻不答話,吩咐道, “你去帶她過來一下。 ”
遠遠的,那個女子聽了成烈的話,望過來,見了他。 面上忽作喜色。 喊道, “阿禎”,提起裙裙,跑過長街。
她的容顏嫵媚,行止又是極肆意地,很快地,便有不少人看過來。劉陌便嘆了口氣。 道, “你還是這樣隨性,衍娜。 ”
“我大約永遠也改不了了呢。 ”衍娜本來極是歡喜。 忽又慢慢詛喪,低下頭去。 道, “我聽說,阿禎要娶親了,就是這戶人家的二小姐。 ”
“是的。 ”劉陌淡淡答道, “她叫上官靈。 ”
“上官靈?”衍娜慢慢咀嚼著這個名字, “很好聽,她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了?”
至少,該是比我好些。
因此,你才肯要她吧?
“她是她。 你是你,”劉陌微微一笑,似乎看懂了她的心事, “各有各的好處。 ”
這世間有弱水三千,取的是哪一瓢,不過是選擇而已。
“你來此地,是為了……?”他微笑問道。
“我只是想看看。 阿禎最後送地女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衍娜淡淡笑開,數年的漢家生活,終於在這個不解世間悲愁的身毒少女眉間染上點點含蓄意, “不過能見到阿禎,是意外之喜。 ”她想著劉陌出現在這個地方地意味,心頭漫上一絲酸澀,終究揚眉道, “阿禎放心,你都要娶親了。 我就不要再記得你了。”
“這樣, “劉陌遲疑了片刻,慢慢道“也好。”
元鼎六年正月十五,太子劉陌迎娶上官家次女上官靈。 時序是上元節,這又是漢武朝第一次皇子娶親,劉陌的身份又是儲君,婚禮盛大之處,從上官府到未央宮,一街火樹銀花。 長安城百姓津津樂道,便有老人回憶當年陛下還是太子之時,迎娶堂邑翁主,亦是如斯盛況。
長子夫婚,劉徹與陳阿嬌身為父母,自是要出席婚典地,卻沒有留到最後。 回到長門殿,劉徹見阿嬌心情鬱郁,不由問道, “嬌嬌怎麼了? ”
“心情不好。 ”阿嬌很有些心浮氣燥的, “明明覺得昨天陌兒還是小小的,一個眨眼,兒子都已經成親了。 這樣算起來,我不就是已經老了麼?”
而悉心疼愛的兒子娶了不相干的女子,她的心裡,還是很捨不得。是不是每個做孃親的,都曾有過這樣的心情呢?
劉徹放聲大笑,拘起阿嬌地青絲,親暱親吻,道, “嬌嬌容顏一如當年,哪有半分老的?”
他說的倒不是哄人的話,按算起來,陳阿嬌的年紀,真的是不輕了,只是見老的極慢,到如今,容顏還是一片嬌嫩,不遜少年。
新嫁地太子妃,第二日是要入宮請安的。 上官靈本也是千靈百巧的人,規矩禮儀上出不了半分差錯。 只是從今以後,這未央宮四十八殿,就是她的家了。 繁華錦繡如斯,是無數韶齡女子心中所向,卻也埋葬過無數美麗女子的芳華。
“從今以後,你就要自己好好過了。 ”陳阿嬌微笑的吩咐。
“靈兒知道了。 ”她溫馴答道,轉眼卻看見新婚夫婿的臉,對視一眼,彼此都慢慢紅了臉。
劉徹指了朝中負責農桑的太倉令趙過在京畿附近按新法行農桑試驗田。 趙過本不以為然,認為陳娘娘乃金枝玉葉之人,如何能懂得農桑之事。 待陳娘娘出了宮,與他說起代田,區田二法之後,方才改觀,對陳阿嬌極為欽服。
“下官亦曾見過以畜力耕田的,自然比人力省力太多,只是還不太方便。 而且,代田,區田法雖好。若民力有限,無法持久接此行事,就辜負娘娘美意了。”
“所以要在京畿先試驗一年啊。 ”陳阿嬌微笑道, “而且,只要生產出適應農具來,用牛耕地就很方便了。 ”
待到二月未開了春,新式的鸛犁,耬車亦產了出來。 趙過在京畿圈選了一處田地,按陳阿嬌所說,使用代田法,並用牛耕地,深耕細鋤,播種抽水,果然省力不少。
上官靈隨阿嬌去看了一次,若有所思,問阿嬌道, “孃親是前年在臨汾見了農人辛苦再起意向陛下說起。 促進農桑麼?”
“是啊。 ”阿嬌淡淡應道。
她所能做到的。 只有這些了。 真要讓她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