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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路上她扒過火車,搭過汽車,坐過驢車,也走過沒有人煙的茫茫戈壁,因為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她的男人楊大水。當她終於以她的勤快贏得這家回民飯店老闆的賞識後,決心在這裡好好幹一陣,攢些盤纏,再上路找她的男人楊大水。

但她萬萬沒想到,因為她日漸顯懷的肚子,這個飯店的女老闆不想再留她了。一個維族小巴郎子,也就是這個回民飯店的小夥計把蘭妮叫到了女老闆的房間。

汽油桶一樣粗壯的女老闆正在數錢,見蘭妮進來,把其中一疊錢放到蘭妮面前說:“蘭妮,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你數一下。”

蘭妮接過錢,說:“老闆數了,我就不數了。”

女老闆看了一眼蘭妮的肚子,說:“蘭妮啊,快生了吧?”蘭妮抻了抻確實小了些的衣角,說:“我不會連累老闆的,生的時候我到外邊去。”女老闆有些過意不去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一個女人家,爹媽不在身邊,丈夫也不在身邊,誰來照顧你呀!”

聽話聽音,蘭妮立刻明白了女老闆的意思,說:“我自己照顧吧。”說著,蘭妮便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住說:“老闆,從我到你店裡來,你一直對我很好,我會記著你哩,我都這個樣子了,不能把孩子生在你店裡,我走了,謝謝你。”

蘭妮給女老闆鞠了一躬。女老闆有些愧疚地說:“你這個樣子,往哪走啊?”

不再說話的蘭妮走出屋子,步子很慢,卻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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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聖地 第五部分(1)

三十多歲的張糧庫是個憨厚的河南漢子,雖然他祖籍是河南,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隨父母逃荒來到了新疆。由於祖輩受窮,早逝的父親給他起了“糧庫”這個囤滿倉盈的名字,但這個名字叫了三十多年,不但連媳婦沒說上,他家的糧食連半麻袋都沒滿過。

這一天,他不顧瞎母的勸阻,非要在可能要變天下雨的日子去打羊草,羊草沒打多少,他和同他一樣貧窮的毛驢車卻撿回一個美麗的女人。而正是這個女人,使他張家的命運在後來發生巨大變化,這個女人就是正在暴雨中倒地痛苦呻吟的蘭妮。

離開烏蘇那家回民飯店的蘭妮,很快遇到了瓢潑大雨,蘭妮挺著肚子頂雨走在田地邊上的小路,風把路邊的樹颳得直晃。艱難行走的蘭妮感到肚子一陣劇痛,她捂住肚子,慢慢地蹲了下去。蘭妮在泥濘的地上掙扎著,一隻手緊緊抓住路邊的草,將草擰出綠汁,順著胳膊流淌,蘭妮發出慘烈的吟叫。

而本性憨厚的張糧庫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蘭妮身邊。看到路邊掙扎的蘭妮,張糧庫急忙停住毛驢車,操著河南口音說:“這是咋了?老鄉,老鄉!”

張糧庫喊著,將蘭妮抱上毛驢車。張糧庫這一抱,抱回了他這一生的美滿幸福。

見打羊草的兒子拉回來一個將分娩的女人,看蘭妮痛苦萬分的樣子,來不及問許多的張母忙把蘭妮安置在炕上,叫糧庫拉風匣燒水。

張糧庫側耳聽著裡屋的動靜,裡屋傳來蘭妮越來越慘烈的叫聲,突然,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從裡屋傳來,張糧庫趕緊站起來,往一個大盆裡舀熱騰騰的水。

瞎母摸著從裡屋走出來,說:“糧庫,她生了。”

張糧庫忙問:“是閨女還是小子?”

張母咧著黃黃的牙說:“小子,一個大胖小子。”張糧庫欣喜地說:“小子好!”張母冷笑著說:“好是好,不是你的。”張母邊說著一隻手端盆摸著進了裡屋。

張糧庫站在那,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是什麼心情。

終於生下孩子的蘭妮已經平靜下來,蒼白的臉上還在流汗,深情地看著躺在她身邊的嬰兒。

張母摸著嬰兒的小雞雞,問:“頭一胎嗎?”蘭妮點點頭。張母摸索著給蘭妮擦著臉,說:“頭一胎就生個大胖小子,福氣啊!我們鄰居劉老五媳婦一連生了五胎,下豬崽似的,都是丫頭片子。你是啥地方人……”

在兩個本來相互陌生,現在卻親密無間的女人的對話中,張母得知蘭妮家鄉在陝西,是來新疆找她男人,但由於只記得一個“依”字,現在還沒找到她男人。端著盆子再次到外間倒水的張母問張糧庫:“這女人長得啥樣?麵皮倒像饃饃皮光滑滑的。”張糧庫說:“長得俊呢,戲臺上的小姐似的。”張母笑著說:“老天有眼,一下子給你送來這麼俊個媳婦,還送來個兒子。”張糧庫愣了半天神,嘿嘿樂起來。

聽到兒子糧庫的笑聲,張母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著,能不能讓這麼個俊女人留在他們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