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克唐阿開啟信封,在裡面抽出一張信紙,看了起來。信紙上詳細述說了事情經過,與李楊氏所講的大致相同,只是更客觀更專業一些,連兩名死者的致命傷處、現場情況都寫的明明白白,並在落款處蓋有上集廠捕快的硃紅印章。另外兩張紙箋則是李楊氏鄰居家開出的證明材料,將當時所看到的情況一一陳述,最後還留有指紋印跡。
依克唐阿是武將出身,雖然身為鎮邊將軍,經常受理民政方面的事務,但對於捕快查案一事還不敢枉下定論,手中雖拿有數份材料,依然以謹慎為主。對李楊氏母女道:“好吧,這些東西暫時留在本將軍這裡,日後我自會派人調查清楚後還你們一個公道。”說罷,叫過身邊的一名親兵,對他道:“去領她們母女到飯堂去吃頓飯,然後到帳房支五兩銀子給她們,派一輛馬車將她們送回去。”李楊氏母女聽說將軍肯管,馬上跪下來謝恩,將屋內眾人謝了一個遍,這才隨士兵退了出去。
依克唐阿見她們退到屋外,這才氣得拍案而起,喝道:“這劉振慶一個小小的員外竟敢這般猖狂,不但敢強娶民女,害死人命,還敢做當天子的美夢,太沒把我鎮邊軍數萬將士放在眼裡了。”對志子道:“調查李家命案一事就由步兵營的雷隊長負責,你隨我身邊辦事,這件事就不要管了。”說到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去辦,道:“通判廳的趙師爺須立刻抓捕歸案,你們押解賑災銀回來一事,眾百姓雖然暫時不知道,但難保訊息不傳到衙門裡去,這趙師爺是綏化老戶,在這裡可說是手眼通天,若聽到風聲,定會逃跑,事不宜遲,你們馬上帶兵前去,遲到片刻,就有可能讓他走脫。”志子和我們同時響應,快步走出中軍大堂,點出五十名士兵,一路向通判廳衙門而來。
我們忙了一天,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仗著通判廳衙門距離旗營不遠,眾人不須騎馬,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便跑到了。志子吩咐士兵將衙門各個大門控制住,與我們帶領二十幾名士兵直接撲向趙師爺獨自居住的房屋。
趙師爺的房屋在衙門西南側,是一座四間大小的正房。由於平日裡衙門裡的人都知道趙師爺為人不喜熱鬧,更願意獨來獨往,加上他是通判廳衙門內的二當家,別人也不敢輕易來打擾他日常的起居,所以近一、兩年來除了一名收拾衛生的下人經常出入他的居室外,幾乎沒有外人進過他的房子,只知道在他屋內經常傳出一股較濃重的香火之氣,似乎裡面供奉了什麼神位。由於在當時的社會,官員們求仙拜佛是一種普遍現象,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至於這位趙師爺拜得什麼仙,供的什麼神,卻無人知曉了。
朱大哥在衙門內幹了好長一段時間筆帖,對衙門裡的情況相當熟悉。臨近趙師爺的房屋前,一眼看見那名打掃衛生的下人在屋內出來,忙給志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問問屋內的情況再動手。志子會意,上前一把揪住那下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低聲問道:“趙師爺可在屋內?”那下人嚇得說話結結巴巴,道:“在……”志子一把推開他,告訴周圍計程車兵道:“捆了。”話音方落,立刻有人上去將那下人捆了個結實。志子無暇理他,一揮手,眾官兵馬上在趙師爺的屋子前圍了個水洩不通。
由於考慮將來我和小汐有可能要深入到平安堡去做進一步調查,若是參與行動太頻繁會惹人注意,不利於日後的行動,朱大哥便囑咐我們向後迴避一下,站在遠處觀看這裡的動靜,我們身穿的都是普通計程車兵服裝,所以站在士兵群中看起來也不如何顯眼。
志子在門外朗聲道:“鎮邊大將軍有請通判廳趙師爺到旗營一敘,有要事相商。”話音落下許久,屋內趙師爺的聲音才傳了出來,只聽他道:“老夫已經睡下了,既然是將軍有請,就讓楊大人稍等片刻,待老夫穿上衣服與你一同前去。”志子聽他這麼說,也不好意思踢破房門而入,只好道:“天色己然不早,還望趙師爺快些穿衣,別誤了將軍的大事。”趙師爺在屋內道:“好說,好說,這就出來。”志子無法再催,心想他已經是甕中之鱉,抓他也不必急於一時,就給他這一會兒工夫也無妨,若表現的過於急躁,在眾士兵面前反倒顯得自已沒有城府了。於是耐心地在門前等了起來。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仍不見趙師爺出來,志子有些按捺不住,朗聲道:“趙師爺,能否快一點。”屋內好久沒有迴音,好像是在對著一間空屋子問話。朱大哥暗感不妙,附在志子耳邊道:“似乎有些不對,衝進去看看。”一經朱大哥提醒,志子這才反應過來,兩步來到門前,對著那緊閉的屋門便是一腳踢出。
屋門乃是厚重的松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