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部分

不過,一般離自己老遠的,不管多好都不容易引起嫉妒,身邊的才最遭人眼紅。程六朝不幸被杜天元眼紅了。

文傑說了:“偶可不發愁,到習候,闊以留奏留,留不了,奏回廣東,還系偶們廣東,好七的東西多呀!”

杜天元鄙視地又無奈地說:“就知道吃,瞧你那點出息!”

大家都不再言語。沉默中,有人氣定神閒,有人輾轉反側,還有人在夢中開著名車,裝修著豪宅。

寢室裡似乎安靜了,但整座北京城並未沉睡,總有些人無法入眠。

命運是什麼?

“命”乃弱者藉口,“運”是強者謙辭而已。

剛才的話題太過沉重,曲南休少有地失眠了。他躡手躡腳穿上衣服,決定去外面走一走,看看初冬夜色中的北京城,是什麼樣子的。

別人早已穿上了毛衣、薄棉襖,曲南休仗著年輕力壯,只穿了單衣和外套。

他小時候的每一個冬天,也是穿著很薄的衣裳,甚至打赤腳熬過來的。倒不是奶奶不給他做鞋,實在是因為他的腳長得太快,常常是新鞋還沒做好就小了。

呼呼的冷風,一下就把他吹精神了。這個時節北京的夜風,吹在臉上生疼,整個兒一把青龍偃月刀。

大街上,零零星星還有車輛,他們是晚歸的人,還是有家不能歸呢?不管是開豪車的,還是推小攤車的,誰又能逃過今日少年明日老的命運呢?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兒童醫院。

主樓腳下黑壓壓一片。鋪滿了草蓆、塑膠墊和塑膠袋。遠道而來、摟著病孩、盼著第二天一早,能搶前幾位掛上專家號的父母們,席地而臥,在憂慮中熬紅了眼,熬白了頭。

曲南休十分震驚。這麼冷的天,醫院門外竟然有那麼多露宿的人,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黑暗中某個角落,一名幼兒的哭聲尤為劇烈。聽起來應該是個還沒斷奶的小寶寶。

不知道為啥,一見到別人哭或者痛苦,曲南休就覺得,自己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去提供幫助,也不管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他忍不住走過去蹲下,向那位坐在紙殼子上的相貌樸實的母親打聽:“孩子怎麼了?”

那母親抬起頭,對三更半夜有人前來關懷感到十分意外,抱歉地說:“應該是肚子疼,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個路過的,”曲南休藉著手機的光看了看,寶寶好一張瘦弱可憐的小臉兒,“得的什麼病?”

“大夫說是,管子什麼的狹窄,積水,必須要手術。”

聽起來很嚴重,但是母親的表情已經麻木了,大概是聽了太多次了。

曲南休的專業是生物醫學,對人體構造爛熟於心:“是不是輸尿管狹窄?上接腎盂,下連膀胱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輸尿管!唉,孩子遭了大罪了!其實懷他的時候,就已經查出來重度積水,讓出生後馬上手術,但我們總覺著沒那麼嚴重,而且家裡條件不好,總盼著孩子長一長就好了,”母親說著開始抹眼淚,冷風吹在溼的地方,很容易就皴了,她情緒激動地說,“誰知道,拖到現在這麼嚴重了,俺現在成天后悔得都睡不著覺。。。。。。”

小寶寶不知是因為疼還是餓,哭得聲嘶力竭,好像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似的。

曲南休一個外人聽著,都於心不忍,想必父母更是要疼到斷腸了。

這時,曲南休想起了羅教授致力研發的後悔藥。

雖然病該治還得治,但如果真能給這對父母一些後悔藥,他們心裡就不會因愧疚而那麼痛苦了,也算是一種功德吧?

出來得匆忙,沒想到要帶錢包。不能提供經濟援助,曲南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對不幸的父母,只有在心中默默祝願小朋友早日康復,這個家庭早日度過難關。

放眼望去,這樣的家庭,醫院樓外還有很多很多呢。

有人為沒法實現一個億的小目標發愁;有人為如何留京煩惱;而有的人,只求至親活著就好。。。。。。

曲南休還不困,緊了緊衣服,繼續在冷風中前行,還有很多故事正在這個城市中上演——

凌晨三點,賣早餐的小販已經起床,開始準備食材;

凌晨四點,清潔工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當人們清晨醒來,看到城市整潔如新時,卻不知道,他們已經默默的辛勞了好幾個鐘頭;

凌晨五點,市場的攤販們開始碼放菜品水果,盼望著一天的生意能夠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