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算了,我還聽說啊,這個瑜顏墨完全不近女色……”
“哈哈有這種事?會不會不能人道啊?”
一群女人們,很快從拆遷賠款的事,轉移到了總裁房間裡的事。
一旁的悅菱,正讓小麥安安靜靜地趴她腿上,藉著陽光給他掏耳朵。身邊女人們說的話,對她而言就像空氣一樣。
她們嘴裡說的什麼姓瑜的總裁,是比天上的太陽更遙遠的物體。
她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帶好小麥,給他和另一個男人做好一日三餐。
“小菱,小麥,我回來了。”黎翊走進了巷子,很遠的地方就中氣十足地對著那對姐弟喊道。
小麥聽到這句話,猛地撐起來,撲騰著就往黎翊那邊跑。
“翊得得,翊得得……”他的小舌頭還沒能完全伸直呢。
“哎喲你們看看,當媽的不糾正,當爸的也不當一回事。”
看著黎翊笑嘻嘻地把小麥舉了個高高,一邊的婦女們又開鍋了。
“吃緞,吃緞……”小麥興高采烈地揮舞著小胳膊。悅菱不說話,黎翊也不常在家,他咬字總是不清晰。
“好,吃飯囉。”黎翊把小麥舉過頭頂,騎到自己肩上。
悅菱也隨之站起來,沉默地往住家的方向走去。
一群婦女看著這“一家三口”消失在巷子尾……
“誒,你們說,要是瑜顏墨看到那啞巴女的,會不會有點反應啊?”其中一個突發奇想問道。
“開什麼玩笑,人家總裁什麼美女沒見過。我看啊,她也就是稍微有點姿色。要不然,怎麼嫁個跛子呢。”
“對啊哈哈……”
 ;。。。 ; ; 他是很辛苦,他辛苦地和別人杯盞相推,辛苦地在這裡抱著女人睡覺。
他還讓別人比他更辛苦。
因為弟弟這麼辛苦……哥哥差點丟失性命。比這更要命的是,他還遇到了一個女人。比這更更要命的是,這個女人只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了一晚,就煙花一般凋零了。
這種痛,是從前不曾有過的。
父母好歹曾在他童年裡留下了記憶,他們的離去讓他無助,但也讓他成長。
可是悅菱卻只留有那麼短暫的幾個小時,她的離去只讓他感覺到了痛,除了痛還是痛,沒有任何有益的東西存在。
他憤怒,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甚至都找不到理由來解釋這種痛。他找不到任何冠冕堂皇的說辭,把悅菱說成一個對自己人生非常重要的女人。
因為她最大的功勳就是曾經躺在他手臂上,天真地問他會不會帶她離開。
而這麼簡單的事,他居然沒有做到!
他對一個全身心信任自己的女人食言,任由她在火海無助喪生。
這一切,無緣無故的愛和無緣無故的恨,讓從來可以完美控制自己情緒的他,感到無邊的憤怒和恐懼。
倉庫在汽油、火苗和氧氣的混合作用下熊熊燃燒。
瑜狄夜青腫著半邊臉和一隻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功績”化為灰燼。
從小到大,總幻想自己能像哥哥那般強大和威風,次次努力卻以失敗告終。好不容易,他終於幹成了一筆自己的事。
沒想到,哥哥轉瞬就下令讓這一切煙消雲散。
“你是妒忌我……”他咬著牙,“你害怕我強大,會搶走你的帝國。瑜顏墨,我恨你!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
瑜顏墨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拋下三個字:“隨你便!”
“還有,”他走了幾步,又站住了,背對著瑜狄夜,“女人在外面可以隨便玩。敢帶回家,我見一個滅一個。”
女人這種生物,沒有誰會是什麼好東西。
世上唯一一個好的,已經不存在了……
夜色中,瑜顏墨在無月的黑暗中攤開自己的手。那裡曾經捏過一隻纖細的腰,搭過一雙柔弱的手,扣過芊芊玉指。
不過,一切已經過去了……
白晝黑夜交替,這個城市在無限的迴圈中悄然變幻。
生意在繼續做,敵人在繼續爭鬥,家族地盤在持續擴大。
強者更強,弱者更弱。
頂尖的富豪座椅上,瑜家的大公子端著紅酒杯,君臨天下般地俯瞰著腳下萬丈紅塵滾滾而過,漠視蒼生,冷酷鐵腕……
陰暗的貧民區裡,有腿傷的男人帶著不言不語的妹妹和年幼的弟弟艱難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