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著,同時腳下也一刻不停地踩著井底,緩慢地沿著這條通道向前走去。
就在蕭遙肺裡所儲存的氧氣只剩下最後稀薄的一絲絲時,他卻忽然感到,前方的地勢似乎有些改變,原本平坦的地面此時有些向上。察覺至此,蕭遙心念一動,腳下立時加快了腳步。而與此同時,蕭遙也感到了自己的身體不再如剛才那般,有一種被擠壓包裹的難受感覺,胸口也不再感到氣悶。他知道這是因為水壓正在一點點地減小的緣故,同時也說明自己離水面已經越來越近了。
本已存了一死之心的蕭遙見此情景,心中的求生重又被點燃了起來。此時,他肺中的空氣已經盡數耗盡,再無法支撐下去,胸腹間也是憋漲異常,心口更是無法再提起一口氣。而他的大腦雖然尚未因缺氧而出現有暈眩之感,但若就在這片刻之間不能得以呼吸的話,恐怕就算這條井下小徑是一條能夠逃出生天的密道,自己也決計無法活著走出去了。
察覺至此,蕭遙知道自己已是命懸一線,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因此趕忙手腳並用,攀著身旁的井壁借力,使勁讓自己在水中前行的更快。但這眼井中的水深少說也有丈餘,加之剛才蕭遙又已用力撲騰了好一會,這更加劇了儲存在身體內的氧氣消耗。雖然此時周身水壓已經明顯減小,說明離水面也越來越近,可畢竟身處水中,始終是無法呼吸的。再撐幾下,蕭遙雖又已浮起來了一些,眼前也不再是一團凝重黑暗,漸漸明亮了起來,但終於還是忍耐不住,張開了嘴巴努力想要喘息幾下,哪怕只有一絲空氣透入肺中也是好的。只是如此一來,一大股冰涼徹骨的井水頓時湧進了他的鼻中口中,立時嗆得他身不由己地連退數步,若非井水平靜,不似江海湖泊一般浪cháo迭起,只怕蕭遙此時又已被衝回了井底。
感受到自己眼前正在慢慢變黑,對於身體的控制力也在一點點減弱,思及之前在沅江江底的遭遇,意識已有些模糊的蕭遙心中忽然生起了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絕不隨波逐流,再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上天來隨意安排。這念頭雖然是憑空而出,但此時想來卻是無比堅定,同時也讓蕭遙瞬間有了最後奮力一搏的勇氣。一念至此,他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整個人瞬間腳踩井底,在水中站直,然後雙手猛揮,同時腳下用力一蹬,體內原本已漸為凝滯的真氣催動起來,灌入了雙腿之中。便是這麼一拼,蕭遙頓時便如迴光返照,整個人像是一門人間大炮一般,瞬間衝破了僅剩的那層水流的阻礙,從水下激shè而出。
從落水到出水,蕭遙在水中所經歷的一切說來緩慢,實則只在數個呼吸之間。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便經歷了一個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過程,整個人更是已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這不管是對一個人的心理還是身體來說,都是一個極為嚴峻的考驗。因此甫一感到自己躍出水面,身體與空氣相接觸,蕭遙便直接不管不顧地躺倒在地,也不管自己此時身處何地,周圍有無人跡,更不在意究竟危險與否,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似乎已是久違了的空氣。
如此這般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蕭遙在斷斷續續地將肚中的井水吐出來後,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加之氣息已定,剛才的窒息之感已然退去,大腦也在慢慢地重新恢復工作,在又休息了片刻後,蕭遙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黑夜如幕,群星璀璨,皎潔的銀輝均勻地灑滿了整片天際。微一側頭,那輪明月好似一朵白sè的梨花,淡淡地開在天邊一角。便在此時,他的耳畔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波浪“嘩嘩”之聲,伴著習習微風,不斷地拍打在自己的身體上。蕭遙扭頭看去,只見身旁是一大片水域,一眼望去無邊無際,湖水在月光的照shè之下反shè出一片白瑩瑩的光芒,倒與此時的夜空相映成趣。
見到這湖泊,蕭遙微一轉念,便即明白此處乃是洱海。他爬起身來,只見自己此時所躺著的岸邊水下丈餘處,似乎有一個黑黝黝的洞穴,若非細加檢視,外人絕難發覺。蕭遙知道自己便是從此處逃出生天,不由自主地再去看差點讓自己命喪此處的崇聖寺時,卻發現寺廟已被山巒隱約遮住,若非寺中的三座寶塔作為標記指明方向,黑夜之中當真難以發現。
蕭遙抬頭望去,只見月亮偏西高懸,而崇聖寺已在北方,明白自己此時已到了寺廟的南方,思及自己過來之時,明明是寺廟在南方的方向,蕭遙微微一想,便明白自己此時已到了蒼山。他生怕崇聖寺裡的那些老和尚追來,因此不敢在此處過多停留,心想自己若是往前走的話,那勢必就要和對方撞上,因此再不猶豫,轉身朝著群山行去。
離開崇聖寺的路上,蕭遙思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