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那時再出言請求,讓孫芷清收回四位師弟肚中的蠱蟲,自也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誰知,崔志方一禮已出,卻見那魁梧大漢既不還禮,又不答謝,竟仍是絲毫不為所動,雙手環抱在胸口,彷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見此情景,全真諸道頓時群情激憤,人人向著那大漢怒目而視。其時南宋武林中,對於禮教大防這方面看得極重,崔志方此時主動賠禮退讓,本就等於說他已認輸投降,自認不敵,這可是件讓他十分沒面子的事情,只是顧全大局,不得不如此罷了。可那大漢對此卻置若罔聞,便似全沒放在心上,這豈不是等於將崔志方的臉面擲在地上隨意踐踏?此等行徑,對於將個人聲譽和臉面看得極重的武林中人來說,實是難以忍受。這時崔志方義憤填膺,真想就此衝過去,與那大漢好好鬥上一場,便是死了,那也強過現在如此被人羞辱,可想到還有四位師弟蠱毒未解,四條人命還握在自己手中,崔志方鋼牙緊咬,鐵拳緊握,一忍再忍之下,終於還是決定息事寧人,只求救了幾位師弟的xing命。
他見那大漢神情傲慢,根本無意開口與自己說話,而五毒教中的其他人也都面帶譏笑地望著自己,這份羞辱,實是他行走江湖,平生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但此時己方受制於人,也只得忍氣吞聲地道:“孫教主,我四位師弟本是本是與貴教秋毫無犯的,他們在教中輩分尚小,你殺了他們也不解什麼氣,還是請教主賜予驅除蠱物的解藥,高抬貴手,救了他們的一條xing命,貧道與諸位師弟定當感念教主救命的恩德,此生絕不敢忘。”崔志方這番話已說的極為低聲下氣,可見他此時已是無計可施,只能指望這番話能打動那孫教主的憐憫仁慈之心,以此來爭取一線生機了。
孫芷清聞聽此言,臉上笑靨如花,剛想開口說什麼,崔志方身後卻忽然有一人大叫道:“崔師兄,你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地哀求這些妖孽?咱四人今ri大不了一死而已,可全真教歷來行得正,坐得端,事事居於人前,從不給人留下話柄。今天你這番話一出,ri後讓咱們全真教還如何在邊陲邪教面前抬得起頭,又如何還能繼續號稱武學正統,引領群雄?崔師兄,你忒也糊塗了!”眾人循聲望去,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躺在擔架之上的申志凡。
崔志方聽了這番話,臉上一紅,剛要讓他好好休息著,孫芷清卻忽然拍手笑著說道:“好一個有骨氣的硬漢子,我倒想要瞧一瞧你們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崔道長,想要讓我為你們解蠱,那就手底下見真章。”說著,右手疾舞間,手中竟突然多了一把金黃髮亮,看起來熠熠生輝,似乎是用純金打造的蛇形寶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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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殺人遊戲(八)債有主(下)
那寶劍一入手中,孫芷清右手舞動的頻率竟是更為迅捷,而依仗著靈動的劍法和巧妙的身形,配合著自身內力的急速催轉,此時她周身上下頓時被籠罩在了一層金光閃閃的劍影之中,令在場眾人均是一陣目眩。<;-》崔志方心驚之餘,待凝神細看之下,卻發現她整個人看起來竟像是變成了一輪赤ri豔陽,正散發出奪目*人的道道金光來。
見此情景,崔志方臉上不由得微微變sè,暗道:“這位孫教主的內功修為好生了得。她施展劍法之時能發出如此耀眼炙人,宛若實質的劍芒,那蛇形長劍的金sè外表固然有一定的原因,使用的劍法本身飄忽無定,虛實結合,自然也是有一份功勞,可歸根結底說來,若是沒有強勁的內功作為輔助,卻仍是無法達到如此驚世駭俗的程度。”一念至此,他心中登時起了鄭重之心,緩緩地抽出了長劍,準備迎敵,而這一切,也被藏在屋頂的蕭遙盡收眼底。看著那熾烈的劍芒,思及當ri馮默風為自己鑄劍之時,無意間激shè而出,傷及雙眼的那道劍芒,已體會過其威力的蕭遙面對此情此景,心中的凝重之意自也不必多提。
就在眾人尚沉浸在震撼之中難以自拔時,孫芷清卻忽然脆喝一聲,金光劍影驀地盡數收回,蛇形長劍凌空一點,一道劍氣已唰地一聲,徑直shè向了崔志方。那劍氣金光閃閃,呈一條並不規則的直線在半空中蜿蜒遊走,遠遠看去猶如一條金蛇長蛇一般,令觀者駭然。崔志方見那道劍氣來勢詭異,心知像這樣一條直線凌空點來的劍氣最是難防,當即沉喝一聲:“來得好!”體內真氣暗湧,盡數灌於臂,通於劍,劍又連於意,霎時間左揮右擋,七八道青灰sè的劍氣迎了上去,想要把那金sè的劍氣攔截下來。
旁觀眾人本來都以為這兩股劍氣只是崔志方和孫芷清各自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