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覓聲回頭,槍口瞬間鎖定,只見不遠處懸崖某道石縫中,赫然探出了一個圓球。
“……”那圓球呆愣片刻,遙遙傳出聲音:“司南?!”
司南眯起眼睛:“湯……酋長?”
“是湯皓,謝謝。”五分鐘後,湯皓一把將司南拉上來,引他鑽進石縫後隱蔽的山洞,無奈道:“我的運氣一直很正常,只有沾上週戎才特別背,這真不是我的鍋。”
山洞裡蜿蜒曲折,走了二十來步一轉彎,前方赫然出現了一片七八平米的空間,三個灰頭土臉、憔悴不堪的特種兵紛紛起身:“中校!”
湯皓示意他們坐下,司南驀然瞥見角落裡一動不動躺著某個身影,疾步上前一看,輕輕抽了口氣:“……郭偉祥?”
郭偉祥雙眼緊閉,面色灰白,腹部亂七八糟扎著繃帶,滲出紫黑色的血跡,根本不像個人樣。司南立刻探了探他的溫度和脈搏,他發著致命的高熱,顯而易見已經感染了,再拖下去情況會變得非常危險。
“發現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已經快72個小時了。” 湯皓沉聲道:“幸虧你來了,否則郭少爺這條小命大概得交代在這裡。”
司南從揹包裡翻出抗生素,掐著郭偉祥的脖子強行灌進去,又迅速調配好特種部隊專用保命針劑給他注射進頸側血管,問:“這是怎麼回事?”
“遇襲那天深夜,我帶著剩餘幾個隊員殺出喪屍群,中途裝備和武器全掉了,混亂裡什麼也看不清,匆忙中又跟其他人走散……”
司南用“還說你不是非酋”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我在溪水裡泡了一夜,第二天回到營地,抱著僥倖心理想去看看有沒有生還者,結果就遇見了他。”湯皓指指郭偉祥,說:“當時他藏在樹坑裡,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大概是在昏迷前給自己打了二級抗體,僥倖沒有喪屍化。我把他拖出來一看,發現腹部全是血跡——應該是喪屍夜襲那天在黑暗中被自己人流彈擊中的,幸虧有二級抗體的強力癒合效力保護,我把子彈挖出來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湯皓眉宇間始終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隱憂,靠牆坐在潮溼的地上,疲憊地嘆了口氣。
司南不置可否,片刻後突然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揹著他晃盪了大半天,直到碰見他們——”湯皓示意那幾名特種兵,說:“是他們找到的這處山洞,幸虧地勢高又隱蔽,否則郭少爺這滿身血腥味早把喪屍引來了。隨後兩天我一直趁白天出去搜尋生還者,但沒有武器,附近喪屍又多,始終沒有遇到任何活人,也沒有遇到搜救隊。”
湯皓用力抹了把臉,轉移話題問:“話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大部隊在哪?”
司南說:“周戎在後面。”
湯皓:“……”
兩人大眼瞪小眼,湯皓不禁問:“還有呢?”
“我是被人故意引來的。”司南簡單道,“沒了。”
湯皓霍然起身:“什麼?峽谷裡還有活人?誰把你引過來的?長什麼樣?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司南:“沒。”
兩人再次對視,湯皓滿頭都是“……”,而司南眼神平淡,表情坦蕩,似乎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半晌湯皓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道:“有沒有人曾經在溝通技巧方面,對你提出什麼友善的建議?”
“沒有,你想提?”
湯皓:“……不不不,沒什麼。”
司南從包裡翻出乾糧和水分發給那三名特種兵,鑽出山洞,在懸崖邊發射了一枚訊號彈,然後退了回來,拎起揹包說:“搜救隊很快就來,我走了。”
湯皓愕然道:“你上哪去?”
“繼續找人。”
“不等周戎他們過來匯合?”
司南淡淡道:“其實我並不那麼喜歡團隊行動,我單兵速度更快。”
湯皓立刻阻止:“不行,剛才把你引來的人還沒搞清楚身份,單獨行動太危險了!這附近我已經搜尋過好幾次,根本沒有任何生還者的痕跡,在缺少專業裝置的情況下哪怕你憑人力根本不可能……”
湯皓的話戛然而止,只見司南緊攥的拳頭伸到他面前,一鬆,一塊染血的鋼製銘牌墜在半空。
1180610,顏豪。
“還有兩個。”司南平靜道,“在找到他們之前,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停下腳步。”
山洞裡沒人說話,半晌角落裡一名特種兵放下水壺,沙啞道:“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