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榭雅那小暴脾氣上來了,一個個將屋子裡的大人都推搡了出去。
杜氏跺腳,揚聲道:“你個丫頭皮癢癢了不成”這時候連罵都顯得那麼有氣無力。
“對了,是不是……”杜氏猛地閉住嘴。
馮通柱撓撓頭苦著臉道:“怎麼了?是不是什麼?”
杜氏打了個寒顫,要知道漣漪這丫頭病的時候恰好是老三媳婦沉塘的時候,是不是家裡有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漣漪這才……
想了想猛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要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了閨女受罪,她死一萬次都不夠。
將自己的所想跟院子裡幾人說了說,杜老爹一口否決,“這都沒影的事何苦自己嚇唬自己,要你說,家裡人這麼多,怎麼就偏偏纏上了漣漪那丫頭!”
姚大夫更是一臉你別亂說的表情,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那黃氏根本就沒死,活生生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來這纏著漣漪丫頭。
杜氏心突突的跳,想了半晌後搖頭,“不行,我得去縣裡走一趟”說罷喊著馮通柱去套車,“你去縣裡做啥?”
姚大夫急忙問道。
“聽說縣裡有個山神廟靈驗的很,我去那裡求個籤,順便喊上那神婆過來看看,保佑我閨女安好”
說完不等眾人是何反應,急匆匆奔走。
姚大夫深吸一口氣,將到嘴的髒話嚥下去,在原地站了片刻後急匆匆回了屋子,說是要看看先前留下的手記。
屋子裡,一切都是原先的模樣,漣漪安靜的躺在榻上,周圍所有人的聲音反應她都能聽到,可是自己卻始終無法醒來。
四肢僵硬,只是抬抬手都是那麼的困難,好像一切都回答了那落水的一日,四面八方的積水紛紛湧過來,讓她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爺爺曾經說過,測命的時候小命可測,大命就不可以了,說實話,占卜只是趨吉避凶的一門手藝,沒測一次就要以自身福祉做交換,洩露的越多,上蒼拿走你自己的福祉也就越多。
這次搭救黃氏,她窺探天機太多,又強自改變了她的命運,這樣的後果就是,自己也要受到同樣的懲罰。
肌膚上傳來了火辣辣的觸感,漣漪眉頭皺了起來。
“你看,大姐有反應了!”榭淳激動道。
隨後“大姐,大姐”兩道叫聲在耳邊此起彼伏。
好吵好吵,我腦袋疼,漣漪掙扎,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唉,估計是你看錯了”榭雅鼻子一酸,依舊用那棉花給她擦拭身子,“先前小寶有些發熱的時候,大姐用過這個法子給他降溫,說用烈酒降溫是最有效的法子,左右咱們無事,給大姐搓搓也是好的”
榭淳點頭,拿起棉花給她擦起另一隻胳膊。
………………
院子裡,婦人突然聽到屋子有東西破碎之聲傳來,趕緊將手裡的掃帚扔掉,一路小跑回屋子。
“丫頭,你醒了?”
容貌秀麗的婦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屋子,又看了看眼前明顯蒼老了許多的婦人,哽咽道:“娘?你怎麼過來了?”
原來此刻這虛弱的婦人,正是前些日子被人以為已經死去的黃氏。
黃老太從十步開外的爐子取下一個砂鍋,拿著厚厚的布子墊上,攪了攪裡面的東西,又舀在一個小碗裡端過去。
“丫頭,來喝點雞湯,你現在身子正虛呢”黃氏貪婪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手不經意間摸到自己已經平坦下來的肚子,啞聲道:“孩子呢?”
黃老太小心翼翼的將雞湯放在桌子上,又將閨女放下,“孩子沒活成,你……別難過,別傷了身子”
黃氏呆滯了片刻,良久才反應過來,視線盯著牆角那蜘蛛網,冷聲道:“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死了好,活著,才是讓我真的痛苦”
這樣說著,但渾身卻忍不住顫慄,當孃的怎麼能不理解閨女此刻的心?只是嘆了口氣,勸道:“快喝些湯,等養好身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黃氏含淚點頭,喝了幾口雞湯後,黃氏猛地捉住她孃的手腕,急促道:“不對,不對!我明明記得我被人扔進了水裡,大嫂,大嫂還餵我酒來著,還有,我記得,我記得那水不停的湧入我鼻子耳朵,娘,娘,我是死了的”
黃氏恐懼的捂著自己的腦袋,神智有些不清。
“丫頭丫頭,你冷靜些”抓住她的雙手,黃老太柔聲道:“丫頭,你看著娘,你沒死,是你大伯家那個叫漣漪的丫頭把你給救起來的,丫頭,你可以欠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