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匯已經兩個多月沒見到李珞珈了。本來琢磨著是不是見不著感情就會淡一點兒,結果軍訓每天累成狗,晚上往行軍床上一躺,想到的還是李珞珈,陳匯覺得自己特別沒救。
晚飯後的半個小時是一天僅有的閒暇時光,馬飛宇猴精,給指導員敬了煙,提前排到了共用電話打給遠在懷柔軍訓的文學系女朋友,回來就開始唉聲嘆氣,對比南北兩個軍訓基地的訓練強度,深恨自己沒報考文科院系。
一宿舍人都表示馬飛宇是在可恥地炫耀女朋友,陳匯倒是聽得認真。雖然李珞珈體質不錯,能知道他那邊訓練沒這麼累,對陳匯來說,仍然算得個安心。
軍訓結束的時候,被蹂躪了半個夏天的學生們奮起反抗,最後一頓飯吃得興致高昂,汽水代酒不帶歇地朝教官們灌,灌著灌著就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有會煽情的拿了軍訓期間的事情一件件講,愣是講得滿飯堂的學生都紅了眼眶。
陳匯直到回了學校還有點失魂落魄的,隨便收拾收拾就去了澡堂,不期然一回頭就看到了李珞珈。
李珞珈穿一身休閒裝,襯衫領口敞開到第三顆釦子,身上帶著剛洗完澡的水汽,襯著如玉溫潤的一張臉,如果不是長髮已經悉數剪掉剃成了個板寸,陳匯簡直要懷疑他根本沒參加軍訓。
板寸其實挺不配李珞珈那張臉,但他那樣閒適地站在臺階上,微笑著與陳匯打招呼的樣子卻英挺而自然,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陳匯看得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手足無措地同李珞珈揮手,逃也似的飛奔去了澡堂。
太糟糕了,就看一眼而已,陳匯就勃‘起了。
李珞珈對陳匯說他的喜歡是源於色`欲的時候,陳匯雖然不好意思,卻也無法反駁。他的確肖想過李珞珈的身體,自`慰的時候也是想著李珞珈的,再怎麼想美化自己對李珞珈的感情,食色性也,陳匯也沒法壓抑自己。
好在李珞珈並不在意這個。
陳匯漸漸明白了馬飛宇提到哲學系的時候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以李珞珈而論,他對性的態度開放到讓陳匯面紅耳赤的程度。雖然沒有性`經驗,李珞珈卻一點也不諱於談論這些。陳匯猜測,他對此大概也是抱著一種研究的心態。
有時候陳匯一發狠會謀劃著直接推倒李珞珈。相較於這樣漫長無望的追求,陳匯懷疑自己直接向李珞珈求歡成功率反而更高一些。
想是這麼想,陳匯臨場就慫,看著李珞珈千般萬般地喜歡,根本不捨得真的下手,也活該只能談一場柏拉圖的戀愛——還是單戀。
大二的課業比大一更重些,陳匯作為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也終於結束了紙上程式設計的階段,親手摸到了當時還是個稀罕物件的計算機。機房裡的386分配到每人頭上的機時只勉強夠做作業,陳匯宿舍裡六個人便商量著自己攢一臺。
整機當然沒有,有也貴得超出這幾個大學生的經濟能力,最後是李輝的門路弄到了機房再往前一批退役的8086。可惜機子有了,配件卻缺,記憶體條和硬碟顯示卡之類的全被機房回收利用了,他們得重新買。
都是學生,經濟能力有限,算計著要在學期中之前配好機子,六個人湊了湊手頭的錢,悲憤地開始了集體打零工的生活。
這其中,尤以馬飛宇和陳匯最積極。
李輝百思不得其解,探頭問下鋪的陳匯:“飛宇是談女朋友費錢,陳匯你還光棍著呢,怎麼這麼窮?”
陳匯想說他也是談戀愛啊,不過是單戀而已。
……太心酸了。
陳匯家庭條件其實不差,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家裡給出,拿到的獎學金可以自由支配,本來應該算生活寬裕的。奈何他喜歡上李珞珈,一個月四個週末有三個是在校外過,算上交通食宿,再考慮到現在算上買硬碟的支出,陳匯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才能勉強實現收支平衡。
不做兼職簡直沒活路。
那時候大學生能做的兼職不多,主要就是家教,還得躲著輔導員免得受處分。陳匯宿舍裡六個人偷偷摸摸地出校偷偷摸摸地備課,都幹得身心俱疲,遠遠一看就是一茬打蔫的茄子。
臥談會上的話題也逐漸像勵志方向靠攏。有一次講到宿舍諸君有多厲害又有多努力,老大就抱怨起來自己這麼努力卻沒啥成績,鬱郁不得志的情緒都要溢位來了。陳匯跟著其他人應和了幾聲,心底倒是很不以為然。
他記得李珞珈說過:“你的努力,只對你自己有意義。”
陳匯覺得特別對。
比如說吧,他追李珞珈,是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