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也是因為你自己的境界不夠。所以這一句話是講男女各自的修養要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構建和諧的婚姻,才能構建和諧的家庭。《關雎》這首詩的核心有兩層,第一層講儒家關於性情的觀念:“發乎情,止乎禮。”儒家講“發乎情”,它對人的性情是肯定的,肯定人是有情的。但是情發出來以後,要用禮來約束,所以是“發乎情,止乎禮”。“止乎禮”就是你快樂是可以的,但是不要過分。憂愁可以,但是不要哀傷,傷者傷也,就是傷身體,你哀愁過分了就會傷身體。第二層意思,“樂而不淫,怨而不怒,哀而不傷”,這是儒家追求的最高境界,中和的境界。過猶不及,你不要過分,也不要達不到。你快樂、憂傷,都不要過分,這就是含蓄之美。比如說在這個教室裡邊,到黃昏時大家都下課吃飯去了,有兩個女子沒有離開教室,兩個人都坐在夕陽裡邊,兩個人都很憂傷。其中一個淚如雨下,另一個雖然也在哭,但淚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流下來,太陽往那兒一照,眼睛一閃,晶瑩剔透。你說這兩種狀態哪一種美?中國人追求的就是這種含蓄之美。什麼是含蓄?含蓄就是眼淚在眼眶裡沒有流出來,流出來就叫過,不流就叫不及。你不流也不行,流出來也不行,就要在眼眶裡邊轉,這就叫含蓄之美。中國文化裡追求的就是這個含蓄之美,而《關雎》正展現了這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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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佾第三(9)
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慄,曰使民戰慄。”子聞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我們經常聽到這樣一句話,江山社稷。什麼叫社,什麼叫稷?社是指土神,稷是指穀神。古代國君十分重視供奉土神和穀神。因為要安邦立國,首先要據有土地,要守住土地,所以要供土地神;其次,要解決老百姓的溫飽,所以要供穀神。因為土神和穀神都太重要了,後人就用社稷來代指天下,江山社稷。
“哀公問社於宰我”,就是魯哀公向宰我問土地神的事情。宰我是孔子的弟子,叫宰予。這個宰予是孔子弟子裡邊最調皮的一個,孔子經常批評他。 宰予晝寢,孔子曾批判他說,“孺子不可教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這個宰予白天睡大覺,孔子說此人不可教,就像用髒土築起的牆壁,怎麼刷也刷不乾淨。這次宰予又亂說話了。魯哀公問宰予關於社神的事情,宰予就說:“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慄,曰使民戰慄。”這裡要注意,夏、商、週三代每一代都要供自己的土神,而由於夏、商、周的都城並不在一個地方,因此所供的土神就有不同。古代供土神的時候要做個土神的牌位,這個牌位是用木質材料做的,用什麼木材來做這個土神的牌位呢?要找和這塊土地相適宜的木料。比如成都最適合銀杏樹生長,那麼成都要供土神,就用銀杏樹的木料來做牌位。“夏后氏”指夏朝人。夏朝社神的牌位用的松木,商朝用的柏木,周朝用的慄木。這樣一來,宰予就望文生義了。他自己在那兒瞎想,為什麼要用慄樹呢?他不知道選擇木料是以與土地相宜為依據的道理,他就妄自想了,用板栗樹,慄者,慄也,就是要使人恐懼,戰慄發抖,用慄樹的目的可能是為了讓人發抖,使人恐懼。孔子聽了這個話以後很不悅。他說當時的諸侯國都已經是殺伐之氣很重了,一天到晚都想爭天下,你還去給他說選擇慄木是為了讓人恐懼,那諸侯國君豈不更是逞干戈、尚遊說,殺伐之心益增?但是他說都已經說了,怎麼辦呢?所以孔子只好說:“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已經做了的事情就沒辦法補救了,不要再說了;已經完成的事情,不要提意見了;“既往不咎”,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其實這三句話是對宰予的深深的責備:你以後說話要注意啊,搞不清楚就不要亂說。
前面幾句和我們現在的關係不大了,因為根據土地選擇木料做社神的牌位這個事情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後面三句,對我們今天的日常生活仍然十分重要。“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比如我們班上要搞一個活動,在沒搞之前,有一個同學覺得不應該搞,或者在這個時候搞不合適,就此提出自己的意見,這是可以的。可是如果決定要搞活動並且已經開始準備了,你就不要再去說“哎呀,不要搞了,沒有意思”,人家聽了煩,並且也不會理會你的意見。如果這個活動已經辦成了,你還在說“你們搞些啥子哦,我早就說不該搞嘛”,這就很不合時宜。對已經做成了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對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追究了。可是我們一般的人都不是這樣子的。大多數人,對不符合我們意見的事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