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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遠歌回到胥禮的小築別院,在院子裡安安分分地等了許久,煉堂的人來了趟,留下了個鐵盒子,說是胥禮太上宗主來求的劍,放下連杯茶都不願喝就要走,也不讓他多碰。
只說材料,甚至花紋圖都是太上宗主給的,明琅鑄劍大師已經竭盡全力,精疲力竭,累病了接下去都不見客,讓太上宗主也不必去拜見。
“那謝禮呢?要不等太上宗主回來,確認過劍以後再……”牧遠歌上去追問道。
“不用,太上宗主有事在大殿議會,有貴客登門。”那管事只當他是胥禮太上宗主的學生,道:“而且謝禮,太上宗主之前已經給了。”
“之後也要給的,如果劍煉得好的話……”牧遠歌話還沒說完。
“你等等,先別走,你別跑啊!”
牧遠歌心裡感覺怪怪的,雖然他只煉製過一次劍,但他好歹也是長生劍宗待過多年的,知道這其中名堂,這如果煉製得特別好,那拜劍之人還得給鑄劍大師再送禮。
如果是得意之作,甚至劍的下面還得著上鑄劍師的名字,以及還得被提醒取名之事,名字取得不能讓鑄劍師滿意都得打回來重取。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送劍上門,他本以為是胥禮身份尊貴,待遇特殊,可長生劍宗的名劍大師哪個不是脾氣古怪,一不小心得罪了再想求好劍就難了。
這別說問取名,連請客拜謝都省了,難不成……
牧遠歌覺得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
他聽到明琅大名當時靈魂都是一顫,他只是想要把湊合著用一時的卻灼替代品而已,胥禮竟然請動明琅親自煉劍。
明琅可是名劍大師,長生劍宗名譽太上長老,宗寶級人物,雖然“卻灼”和“月闕”不是他老人家的手筆,所以在長生劍宗聲望不及堂主,可他老人家卻是直接把關劍能不能成的。
比如弟子對自己要煉的劍有個大體想法,材料哪些,他老人家可怖的經驗,他說可行,就有很大機率能煉成,直接降低了寶料煉廢的機率。
牧遠歌當年煉“卻灼”的想法,煉器堂多少鑄劍師都說不行,不可以,不能嘗試,必須換方法,太毀材料了。也正因為這位老人家發話,由他老人家擔責任,才有了“卻灼”,而那位鑄劍師也因此名動天下,步步高昇成了堂主。
明琅唯一的遺憾就是畢生所煉之劍都沒有大放異彩的,“游龍”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筆,也是當時的宗主,阮慕安的師尊,親自去求的劍,牧遠歌還羨慕了好一陣子。
可惜阮慕安心思太雜了,當然阮慕安自己可能不那麼認為。
總之“游龍”的名氣遠不如“卻灼”和“月闕”,而劍與人是相互成就的。
既然宗老都竭盡全力,應該不至於太差吧。
牧遠歌圍著那鐵盒子轉了好幾圈,宋小包來喊他去吃飯,他都沒心思去,恨不得趕緊把胥禮找回來。
等得望眼欲穿,等餓了都沒等到。
“我先看看好了,應該是給我的吧,不是我的,我就再關上。”牧遠歌小心翼翼地開啟那鐵盒子,開啟來看果然是一把嶄新的劍。
劍和劍鞘分開放的,那劍通體灰黑,劍刃居然並不鋒利,還很厚實??看起來如同方的扁平棍子,上面坑坑窪窪的,有的流暢,有的圈圈點點很不規則,很有材料本身的質感,特別原始,有種……嗯,敷衍的半成品的感覺。
劍鞘則截然相反,劍鞘匠心獨具,上有花紋,像是古獸浮雕,纖毫畢現,還有一輪缺了半的太陽,好似天狗食日一般,很是精美。
牧遠歌並非獨愛極簡,他的審美有兩個極端,要麼極其簡約半點花紋都沒有,要麼美到惟妙惟肖,讓他無可挑剔。
“這上面的畫,沒見過一模一樣的,新的就很好,應該是我的劍了。唉。”牧遠歌看這劍鞘就知道是用心了的,可劍最重要的是劍本身,這棍子乍回事啊。
“胥禮你是不是得罪明琅大師了。”牧遠歌盯著這把劍不劍的東西,很不想揣測明琅太上長老的手藝不好,但他好難過自己心裡這關。
其實劍不鋒,對初學劍術的人來說肯定不太好,但對於他這樣都已經感悟到劍氣,甚至劍氣成火的人來說,只要材料敦實就夠了。
牧遠歌很鄭重地把劍拿起來,出乎意料的輕,似乎不是金屬材質,揮棒打人都不疼的那種,他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只當成是卻灼來施展,劍意瞬發,劍氣成型,試圖將劍氣凝聚成實質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