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悄不吭聲就做了這麼件大事,叫晏舒等人嚇了一跳,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往後再有這種事,就不能和媽媽說一聲?這種事,哪裡有叫你一個孩子往前衝的道理。”
裴景瞻樂了,孩子?
你家這個孩子天天想著包養我這個老男人。
晏悄放下手機,笑眯眯說道:“媽,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遺產事小,她的退休金事大。
現在錢包充實了,她看這個世界可真是美妙吶。
“對了外婆,袁孟春原本想拿遺書的原件跟我做交換,我沒答應。但她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還是將東西給了我。”
石月華頓了頓,猜道:“她想和晏家豪合葬?”
晏悄豎起大拇指,“外婆神算。”
這是袁孟春的心病,她命不久矣,到現在心裡還唸叨著這種事。
石月華望著院子裡的參天大樹,一晃眼,多少年過去了。
她買這個四合院的時候,剛和晏家豪離婚不久。
化悲憤為購買慾,買了好多不動產。
買這四合院的時候,香椿樹還沒多大呢。
“她實在想要,那就成全她吧。”
晏舒皺著眉,“媽!”
石月華道:“我們之間的恩怨,說不清道不明。待百年之後,我也沒打算和晏家豪合葬。袁孟春想要,送她便是。”
提出遷墳,是晏悄給袁孟春的懲罰。
如今她落到這般境地,不得善終,也算是得了報應。
“小舒,這件事就讓它畫下句號吧,別懷著恨意過日子,他們不配。”
晏舒臉色微霽,緩和了一些。
“我知道了。”
事情確定下來,晏舒便給晏家豪老家的太爺去了訊息,言明合葬一事。
石月華抬頭道:“差不多有香椿可以吃了。”
晏悄笑得眉眼彎彎,“到時候我給外婆送去。”
石月華回過頭,看了一眼裴景瞻,目光一頓。
怎麼瞧著有幾分眼熟。
裴景瞻神色自若,他小時與石月華見過,但從她搬去桐鄉,便很少再見。
如今年已三十,變化甚大,她不可能還記得。
“悄悄,上回你發的鐲子成色不錯,誰送的?”
晏悄瞥了一眼裴景瞻,含糊道:“一個朋友,給的回禮。”
石月華詫異道:“你送了多貴重的禮物,人家給你這個回禮?”
“就兩串黃花梨木手串。”
石月華點點頭,“你倒是賺了。”
“很貴嗎?”
石月華語氣微頓,“大約是……能當傳家寶的價值。”
她叫宋老爺子看了,這鐲子不僅成色好,價值不菲,還有一定的年代。
晏悄眸光流轉,促狹看了一眼裴景瞻。
嘴上說著不要,卻連傳家寶都送我了。
嘖,男人吶,就是嘴硬。
裴景瞻眼觀鼻鼻觀心,無言以對,這下更說不清了。
……
時間一直到四月,清明時節,細雨綿綿。
袁孟春身逝。
晏曜暉悲痛難忍,操持著袁孟春的後事。
晏瑤瑤紅著眼眶,眼睛哭得紅腫。
“爸爸,奶奶這輩子的心願,就是能和爺爺合葬。她才是原配,百年後獨自一人,你於心何忍啊?”
晏曜暉嘶啞著嗓音說道:“這件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尤其是石月華,她怎麼可能同意。
晏瑤瑤勸道:“正因為他們不願意,我們做小輩的才應該努力呀。奶奶留給我的遺產,我已經做主捐出一半修繕老家祠堂,還有一半捐給了當地政府,讓他們重建小學。我不求其他,只要能讓奶奶葬入祖墳,哪怕不是和爺爺合葬也好。”
這些,她都是按照陳瀾的話去做。
割肉放血,挽回名聲。
她身上汙點多,無從洗白,想洗乾淨根本不可能。
唯有一點,那就是讓別人看到她的“改過自新”。
用更多的閃光點,掩蓋過往汙跡。
她這一番話大義凜然,叫晏曜暉很是驚訝。
“瑤瑤,你……”
“爸爸,我以前做過很多錯事,都是因為被沈舟迷了眼。現在已經知錯,過往的事無法補救,我只希望能完成奶奶的意願。”
晏曜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