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瞻伸手,還沒觸碰到晏悄,她便縮了縮手。
他向來大權在握,習慣掌控一切。
但對晏悄,他沒有丁點辦法。
裴景瞻閉了閉眼,“對不起悄悄,等了許久,卻用了一種最糟糕的方式讓你知道。”
席洛那些控訴,他沒有反駁,是因為不屑解釋。
但他要怎麼樣讓眼前的女孩相信,他的感情,從未摻雜一絲假意。
晏悄咬了咬腮幫肉,鬆開。
“你是裴湘的小叔,親的。”
“是。”
“你過來面試,是因為不想我和席洛在一起。”
裴景瞻不出聲,沉默片刻。
“一開始是,但……”
晏悄打斷:“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裴景瞻喉間一片苦澀。
“是。”
“你覺得我配不上席洛。”
裴景瞻下頜收緊,手被繃著青筋。
臉疼。
“是他配不上你。”他聲線嘶啞。
晏悄抬起頭,眼眶已經紅了,蓄起了眼淚。
可她倔強地忍著,偏不哭。
就這樣看著他,唇瓣微顫。
“騙子!”
“悄悄。”他伸過手,被晏悄拍開,手背紅了一片。
晏悄別過臉,“明天就給我搬出去,你被解僱了!”
她一腳踹掉後面的椅子,繃著臉快步往外走。
裴景瞻攥住她的胳膊,臉色陰鷙到了極點。
哪怕公司再棘手的專案,都不曾讓他這般束手無策。
哄也不是,罵也不是。
他聲音緊繃著:“就算是死刑犯,也得給我陳情的機會,不是嗎?”
晏悄冷冷拂開他的手,回過頭盯著他看。
“那你告訴我,你不是裴三爺!亦或者你告訴我,你一開始接近我,沒有抱著其他目的和想法,至少和席洛無關!身份是假的,破產是假的,連名字都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晏悄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不聽話,自己往下跑。
她用力擦了一下臉,覺得用顫抖的哭音說話,一點都不酷。
“感情是真的!”裴景瞻胸口抽疼。
晏悄很堅強,從不輕易掉眼淚。
被刻刀劃破了,還能笑著說小傷。
她現在哭了,定然是傷了心。
“我叫裴景瞻,字秉均,我已故爺爺取的字,我沒騙你。”
晏悄嗤笑,嘲諷:“我還得感謝你,沒有給我個假名?”
裴景瞻閉上眼,“年齡也是真的。”
晏悄毫不客氣譏諷:“就算是假的,也年輕不到哪裡去!”
裴景瞻:“悄悄,我錯了。很多都是假的,但喜歡你是真的,想娶你是真的,想跟你過一輩子也是真的。哪怕你想我入贅,我沒有二話。”
沈騖教的,認錯得快。
晏悄冷笑一聲,“入贅?我才不要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入贅我家!今晚不趕你走,明天你必須給我搬出去!You are fired!”
說罷,便甩上門,大步跑了出去。
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他對視。
裴景瞻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刻的到來。
他原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但他毫無辦法,束手無策,簡直糟糕極了。
裴景瞻走了出去,靜默坐在院子裡。
比起晏悄的憤怒,他更在意的是,晏悄哭了。
她現在會不會也躲在屋裡哭。
裴景瞻抬頭望著天,挫敗極了。
盧琪不知為何,從外面走進來。
晏悄做的宮燈,為院子裡添了光亮,她一眼就看到了裴景瞻的身影。
“裴先生,您在這裡做什麼?”
裴景瞻:“賞月。”
盧琪抬頭看了看,今天是陰天啊。
“那您慢慢賞。”
“等等。”裴景瞻喊住她。
盧琪回過頭,“有事嗎,裴先生。”
裴景瞻僵硬道:“你幫我去看看悄悄,她有沒有哭。”
盧琪一愣,“哭?”
她很快想到了今天和晏悄說的話。
難道真的有問題。
“裴先生,您……”
裴景瞻不想多說:“麻煩。”
盧琪點點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