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有朋友在呢,給點面子,給點面子……”陳道被女人劈頭蓋臉打得在客廳裡面抱頭鼠竄。
“除了我給你面子,誰給過你面子?當屁大個老大,整天罩這個罩那個,誰罩過你?!你說,你說啊,我跟你八年了,八年了啊!十五歲就跟著你,我圖什麼?我到底是圖什麼啊……嗚嗚……”女人突然蹲在地上掩面抽泣起來。
“周森,對不起,懿兒喝多了……”陳道一臉尷尬的看著周森。
“誰喝多了?我沒喝酒,我清醒的很,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小弟都比你穿得光鮮……整天就是江湖義氣江湖義氣,有難的時候都找你,混得好了就不記得你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女人嗚嗚啼哭著。
“十七年了,你還是沒有變。”周森看著陳道嘆息。
“兄弟們都難,能幫襯就幫襯一把。”
“誰來幫襯你?”女人猛然抬頭衝著陳道咆哮。
“夠了!”陳道冷聲道。
“你……嗚嗚嗚……你就只會欺負我……就只會欺負我……”女人被陳道氣勢所奪,不敢與陳道目光對視,嚶嚶哭泣起來。
“誰叫你是我陳道的女人。”陳道語氣變得柔和。
“你的女人就該死嗎?”女人淚眼婆娑。
“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今天有兄弟來看我,我先和兄弟敘敘舊……這樣把,你幫我炒幾個菜,我去弄幾瓶酒來……周森,你先坐會,我馬上就回來。”
“道哥……”
“我馬上就回來。”陳道打斷了周森的話,大步下樓。
“嫂子……”
“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你先坐會,我去整幾個下酒菜。”女人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強笑道。
“有垃圾袋嗎?”
“幹啥?嫌棄嗎?!”女人看了一眼周圍堆積如山的垃圾。
“咳咳……不是……我想幫嫂子收拾一下……”
“收拾……呵呵,你現在收拾,明天就這樣了。”女人走到客廳角落一個破舊的冰箱裡面一邊翻找食物一邊說。
“為什麼?”
“你那道哥啊,就是那個……古代的什麼孟嘗君……每天這地方可熱鬧了,三教九流,誰落難了,都把這裡當落腳點,張三那去了李四來,沒有一天空閒……就今天,就今天空閒了一點……以後,大概他們也不會來了……”
“為什麼?”周森一頭霧水。
“因為,我生病了……我生病了……缺錢,那些和陳道稱兄道弟的人都跑了……”女人臉上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能治療好嗎?要多少錢治療?”周森問道。
“能治好,但要一百多萬……陳道沒錢……他沒錢……”女人不停的抹著眼淚。
“陳道的兄弟們知道嗎?”
“知道……他們知道後……都跑了……”
“或許是他們沒錢,留在這裡反而給陳道增加負擔。”周森在房間裡面找了幾個垃圾袋,開始把一些垃圾收拾打包。
女人沒有再和周森說話,只是默默的在廚房裡面忙碌著,偶爾會聽到她壓抑的抽泣聲音。
周森把一包包的垃圾堆好,心中暗自嘆息,陳道一點都沒有改變,他彷彿天生就有一種擔當,當年讀小學的時候,他身邊總是會聚集一大群人,揮金如土,十七年過去了,沒有絲毫改變。
義氣是什麼?
道義是什麼?
周森一陣失神。
在以前,還是科學家身份的時候,博覽群書的周森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江湖義氣,但經歷了莫幹監獄之後他發現,江湖,並非他想象的黑暗,在那卑劣無恥之中,也會有人性,也會有亮點。
江湖之中存在著無數的鄙視鏈,大家都給自己找理由鄙視別人,為自己塗脂抹粉,但無論怎麼樣,那些遊走於黑暗世界的絕大部分江湖人物,都儘量的遵守著最低的遊戲規則和道義。
毫無疑問,陳道現在就經歷著江湖中的黑暗和醜陋,而不是最低限度的遊戲規則……
……
“周森,酒來了,酒來了!哈哈哈……十七年了,想不到我們兄弟兩個還有見面的時候,來來……懿兒,下酒菜搞好了沒有?”就在周森思忖之間,陳道搬著一箱白酒衝了進來。
“好了。”被稱為懿兒的女人端著幾個下酒菜放在了餐桌上面。
“懿兒,今天人少,坐下一起吃,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兄弟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