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長工,都是靠力氣吃飯,誰沒有一把蠻勁,扛個三、五百斤,都是家常便飯,你去糧倉那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咦……你得吃飯之前才能夠看到。”
“為什麼?”
“他們平時不著急,只有在活多或快到吃飯的時候,才會急急忙忙把活兒都做了,就像我家老彭一樣,吃飯的人一多,他就像突然吃了打藥,賊快賊快的,現在快要吃飯了,不信你去九號糧倉看看。”
“嗯嗯。”
周森跑到了忙碌的九號糧倉。
最近一段時間,沈家東大院最繁忙的就是糧倉這一塊,因為,每天都會有很多佃戶拉著糧食交租,除了收租,一些有田地的農民和一些大戶人家,也會把多餘的糧食賣給沈家。
在九號糧倉的地方,還有很多拉著板車的老百姓正在排隊等待。
現在離過年雖然還有兩月,卻是極為寒冷,而在這寒冷的天氣,那些搬運工人卻是赤著上身,露出黝黑髮亮,鋼板一般的肌肉,正在把收購的糧食搬運到糧倉裡面。
糧倉裡面碼放的糧食堆積如山,高的地方有十幾米。數十個搬運工就像螞蟻搬家一般,順著臨時搭建的梯子把一包一包的糧食背到上面碼放整齊,並沒有出現彭嫂所說的背四、五百斤,充其量也就兩百來斤。
就在周森觀望之際,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要吃飯了!”,那些本是不徐不疾,看起來慢吞吞的搬運工們突然一變,驚人的一幕出現在周森眼前。
氣氛變得熱烈起來,一群赤著上身,露出岩石一般肌肉的男人開始不停的喊著雄渾的號子。
搬運工們開始分工,有人把裝滿糧食的麻袋一包一包放在一個人身上,一包,兩包,三包,四包……麻袋就像小山一樣壓在搬運工身上,如同一座山壓在搬運工身上,然後,弓著腰的搬運工緊繃著肌肉,一路吼著號子走上了斜斜的梯子,在那沉重的步伐下,梯子顫顫巍巍,彷彿會倒塌一般……
效率變得極為恐怖。
遇到沒法搬上去的地方,就會有一個渾身黑黑的矮男人把麻袋包兩手擰住,喊一聲“一,二,三!”,身體一轉,直接甩上幾米高的糧堆,上面的人手只要輕輕的一順,就把麻袋包碼放整齊,乾淨利落,動作極為流暢,毫不拖泥帶水。
周森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三十多分鐘,蜿蜒的隊伍就被處理得乾乾淨淨,一群搬運工又發了一聲喊,拿起汗巾,在身上隨便擦拭了一下,套上臃腫的棉衣,就像逃荒一般,鬧哄哄朝吃飯的食堂衝去,鳥獸散了。還沒有等周森反應過來,熱鬧的糧倉就只剩下倉管員鎖門。
“小周,吃飯了,你還發什麼呆?”倉管員催促周森,一臉著急之色。
“嗯嗯……”
周森有點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九號糧倉,剛才的那一幕,視覺衝擊力極為震撼。他一直以為,東大院就是一群苦哈哈,卻沒有想到,這裡可是藏龍臥虎,只不過,這些人的天賦和潛力沒有被人挖掘而已,變成了一種娛樂和謀生的手段。
自從周森魯斧頭哪裡學習到了砍蒼蠅的技巧之後,已經今非昔比,觀察力極為敏銳,能夠從平凡的事情之中得到啟發,完善自我……
一打聽,周森知道了,那矮矮黑黑的中年男人正是彭嫂口中的鐵柱,他乃是沈家的長工。其實,那些搬運工,絕大部分都是短工,農忙的時候回家種田,農閒的時候就到沈家幫手,賺一點外快補貼家用。
在沈家,長工和短工的地位極為懸殊。
通常,短工就是按天結算,有活兒的時候就通知一聲,沒活兒的時候就窩在家裡,收入沒有保障。
長工則不一樣,無論活兒多少,都是按月計算工資。最為重要的是,在沈家做長工,大多一干就是一輩子,老了之後,沈家也會按月發放一定的生活費,雖然不多,卻讓人很是羨慕。
接下來,周森偶爾會去糧倉幫手,特別是忙碌的時候,一邊幫忙一邊仔細的觀察那些搬運工的動作。
透過仔細的觀察,周森發現,和魯斧頭一樣,那些搬運工除了本身有一身蠻力之外,在搬運方面,也是熟能生巧,對蠻力的運用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蠻力變成了巧勁之後,所爆發出的力量極為恐怖,與普通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搬運工們對周森的幫忙極具好感。
在沈家東大院,輕鬆的活兒大多有人幫手,就是一些交租的佃戶,偶爾也會幫忙,唯獨搬運這活兒,沒有人願意幫忙,畢竟,這活兒太累太髒了,沒有一點力氣,還真幫不了,有時候閃了腰,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