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還在反反覆覆嘮嘮叨叨地說著,秘芸的腦子已亂成一團。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她一點精神準備也沒有,她不相信權磊會做出這種事,這肯定是誤會。
“我覺的這中間可能有誤會,我瞭解權磊,他這人雖說脾氣大了點,但心眼好,不會做這種事的。”
“可是-”
“這樣吧,你先回去。我這就找他,讓他想法把叢林放出來。好好的人怎麼能關在那種地方呢?你放心吧。”
安琪滿臉淚痕地坐在那,不放心就這麼走。秘芸又說了些安慰的話,才把她勸走了。
安琪一走,秘芸立刻給權磊打電話。
權磊怕安琪去公司找他,躲到俱樂部,正和人談球隊的事,接到秘芸的電話,嚇了一跳。秘芸很少給他打電話,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出了什麼事。沒敢耽擱,驅車往家趕。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男男呢?” 一進門,權磊急忙問。眼睛往四下張望。
“在幼兒園。他沒事。”
“那你讓我回來幹嘛?到底什麼事,快說。”見寶貝兒子沒事,權磊提著的心落了地,瞟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秘芸,有些不耐煩地道。
秘芸眼睛直勾勾地瞅著權磊,剛才等他時,還是滿腹的話,現在見到他,倒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了?你?在那發什麼神經,我還有事呢,得馬上走。”
權磊語氣裡透著明顯的不滿,他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轉過身去,好像隨時準備離開似的。
秘芸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兩眼盯著他的後背,一字一板地道:“我問你,叢林在哪兒?”
權磊打了個激凌,腳跟向後一轉,來了個180度轉身,正對著秘芸,用帶著驚奇的疑慮目光看著她,沒吭聲。
一陣尷尬的沉默,秘芸從權磊臉上的表情,已經知道了答案。一股刺人的寒氣從心底升起,她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寒噤。
“看來,安琪說的是真的。”秘芸想,但依然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權磊能開口否認,或是給自己一個解釋。
權磊不知秘芸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知她究竟知道多少,但有一點很清楚,這件事瞞不住了。他不禁有幾分腦火,扭過身去,側對著秘芸,含混道:“公司的事,你別管。”
“公司的事,我不管。但你把一個好好的人關到精神病院,我不能不管。”
“這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你怎麼知道是他告的密?”
“我當然知道。我有證據。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就算是他告的,你也沒權利這麼做。他跟了你這麼長時間-”
權磊一揮手,粗暴地打斷她:“你少跟我談什麼權利!跟我這麼長時間怎麼了?別說是他,就是親王老子也沒用!誰擋我的道,我就收拾誰!”
秘芸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厲聲道:“權磊,你以為你是誰?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是又怎麼樣?這是我的事,你別管!我還有事,我得走了。”
權磊強抑著心頭的不快,快步往外走去。
“權磊!你站住!”秘芸大聲道。她大概是氣壞了,聲音有些變調。
這一聲,把權磊喝住了。他慢慢轉過身,往回走了幾步,在距秘芸兩步遠的地方站住,用手指著她的前胸,冷酷、嚴厲地道:“我說過了,不用你管。否則或者是你,或者是我,從這個家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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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下起了濛濛細雨。
天放亮時,雨下得越來越大,風吹的窗戶沙沙做響,天空聚起濃密的烏雲,越壓越低,已經放亮的天空又暗淡下來。從東邊傳來轟隆隆幾聲悶雷,把左岸驚醒了。她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掀開窗簾一角,睡眼惺忪地向外望了望。雨滴落在窗上,形成細小的水流往下淌。
《暗箱》第十四章(8)
“真討厭。昨天才擦的車,白擦了!”
左岸賭氣似的倒在床上,把淡黃色天鵝絨毛巾被往上一掀,蒙在頭上,想再睡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與藍城大學的合同到期了,左岸沒有續簽。上次在北京舉辦畫展,她的一組4幅反映納西族婦女生活的油畫“雲南印像”,被美國一位華人收藏家看中,以4萬美元收購。此外還有兩幅攝影作品也高價售出。對此,京城各大媒體都做了報道。從畫展結束到現在,陸續有畫商找她來訂購作品,還有3所大學向她發出邀請,雖然開出的薪金不是很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