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一張長桌子,而衛生裝置幾乎看不到。門下邊的一條窄縫是供裝食物的盤子進入的,典獄長允許老人擁有紙筆,桌上的幾張紙上滿滿地寫著某種象形文字。霍恩走進房間的時候,塞爾上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那三個沉默不語的保鏢。他轉過身來朝著霍恩,抓起那幾張紙,把他們摺好,插進了他那薄薄的大衣裡。
3個人站了起來。
“完事了,”霍恩說,“到管道房去向紅刃報到吧。”
“霍恩,”有一個傢伙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的讓我們錯過了所有的樂子。”
“別抱怨了,”霍恩對他們說,“不然的話你們當中早有兩個見了閻王。出去。”
他用槍一指,他們馬上出去了。房裡只剩下了霍恩跟塞爾。老人搖著頭,就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樣。
“你是誰啊?”塞爾問道。他的聲音軟綿綿的,遲疑而又蒼老。
“艾倫·霍恩。跟你一樣,也是個囚犯。我們已經佔領了樊地。我們攻佔了要塞。”
“我會寫一首史詩的,”塞爾說道,“現在怎樣呢?”
“我們要回埃戎去。”
“啊——”塞爾拖了個長腔。他把青筋暴凸、皺褶滿布的雙手交叉著放在肚子上。
“我們要你跟我們一起走。”
塞爾慢慢抬起頭來:“我一個老頭兒到埃戎去有什麼用?”
“起義,”霍恩說,“只有你能將各地的起義聯合起來,使它成功,使埃戎不至於倒退回野蠻中去。”
塞爾不停地搖著頭,他不停地來回搖著,霍恩差點就以為他停不下來了。“我打打殺殺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是個老頭兒了。讓年輕人幹他們該乾的事去吧,我已經是風燭殘年,黃土都埋到脖梗兒了。”
“可這件事非你莫屬,”霍恩冷冷地說道,“我們不缺打仗的人,我們需要的是你的出現,你的腦子。”
塞爾的頭仍然在搖著,但他的眼睛發亮了。還有什麼,他腦子裡想道。
塞爾的頭仍然在搖著,但他的眼睛只亮了一點點。“你剛才說什麼?起義?對抗埃戎?這太不能讓人相信了。”
“科爾納被暗殺了。董事們開始了內訌。杜凱因選自己當了總經理之後,下層的人就起來反對他。這以後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們必須要趕回去——馬上。”
“科爾納死了?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真是難以想像他竟然死了。”
霍恩不解地望著塞爾。科爾納?了不起的人?“可他征服了星團,還把你關到了樊地!”
“可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要不是他的話,帝國的氣數早就盡了。他那樣忠實於一個垂死的夢想,這實在是我們的不幸。”塞爾的腦袋停止了搖擺。他看上去比剛才更穩定,更精神了。
霍恩在屋子裡不耐煩地踱著步,塞爾那無神的雙眼好奇地跟著他。霍恩一定要回到埃戎去,多浪費一點時間他便多感到一分痛苦。可他一定要把塞爾也帶回去。
“你知道如果杜凱因得勝了會發生什麼,”霍恩已經是在哀求了,“或者如果他倒在了自己的血泊裡,而讓那班群龍無首的暴民佔有了埃戎。他們會把帝國搞得四分五裂的。他們會破壞掉維繫群星的管道系統,毀掉埃戎的城牆,然後滅亡的。他們肯定已經在捱餓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食物進來了。”
“杜凱因。”塞爾點了點頭,然後又嘆了口氣。他的頭決絕地搖了搖。“不,不,我一輩子都在操心這些事:自由飢餓。飢餓和自由。在這些里程碑之間我耗盡了我的生命。現在我只要一個自由,最後的一個:死。讓其他比我更年輕的人去為他門的理想戰鬥吧。就讓他們把無盡的精力虛擲到這種奮鬥中去。潮流與時勢驅策著人們和帝國去接受命運對他們的安排,與之對抗是徒勞無益的。讓他們把身家性命都押到各種事業上去吧,到頭來他們會發現自己血本無歸。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了。喘完這口氣,我連喘下一口氣的勁兒都不一定有了。我只想安安靜掙地得個善終。在這兒死跟在哪兒死都一樣。”
“他們說你死了,”霍恩平靜地說道,“許多人相信了。數不清的人們的希望也跟著死了。如果他們發現你還活著,就會團結到你的身邊來。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迸發出激情,可是他們狂野的激情陷入了一片混亂,把他們團結起來就等於是解救了他們。他們需要你。說別人怎麼怎麼都沒用,沒人能擔當起這件事來。即使是帝國也需要你,只有你能拯救它。杜凱因無論勝敗都會毀了它的。”
塞爾抬起頭來,臉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