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成串掉落,幾疑身在夢中。這種顯著的變化,哪怕傻子也知道意味著什麼。
一切都在好轉,半個時辰後,丁夫人的心跳和血流竟徹底恢復了正常。身上的傷口,同樣全部脫痂,露出了白皙如常的嫩肌。
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可人,彷彿凋零的花重新綻放,變回了那個容光煥發的丁夫人。
眼瞼動了動,丁夫人慢慢睜開眼睛,待看見水青陽時,不由驚疑:“青陽,你怎麼在這裡?”
身旁尖叫一聲,丁幼容飛撲上去,但最後生生止住,輕輕地抱住孃親。這個以冷清面目示人的少女,卸下了所有心防,在孃親懷裡縱聲大哭。
水青陽微笑起身,沒有打擾母女二人,轉身走出,首次覺得元辰子那個坑貨也不算一無是處。
自己有那些丹藥傍身,倒是多了一點保障。
屋外天清氣朗,晨曦漸露,正是一天的開始,水青陽的心情,也如頭頂的雲霞,變得燦爛起來。
丁皓退到水青陽身邊,能感覺到他的聲音在劇烈顫抖,鼻翼不住翕動著:“我剛才,剛才好像聽見了一些聲音。”
水青陽點點頭。
“那聲音,有點,有點像小婧。”丁夫人的閨名叫朱文婧。
水青陽又點點頭。
丁皓鼻子泛酸,激動到雙目通紅,大叫:“她是不是醒了?”
水青陽第三次點頭。丁皓突然很想掐死這混賬,怒罵道:“別給老子裝,快他麼說怎麼回事?”
“事情並不複雜,我救醒了伯母,而且讓她徹底恢復了,就這麼簡單。”水青陽雲淡風輕,目光直視著對面同樣變色的蘭勁松。
使勁吞了吞口水,丁皓突然不顧一切地衝入了屋內,片刻後,發出一聲驚破屋頂的哈哈大笑。
等他又衝出來時,滿臉的淚痕,一隻手死死捏住水青陽的肩膀:“小子!”千言萬語,都化在了這一聲大喊之中。
水青陽拿出一粒赤紅色丹藥,遞過去:“丁伯快服下。今日的局面,根源皆在我,我會解決這一切。你只管保護好伯母和丁老師。”
接過丹藥,想也不想地吞下,丁皓低聲道:“小子,我雖不知你拿到了蘭勁松什麼把柄,但我和小容殺了一百多位仙朝修士,註定不容於太玄界,他不會放我們離開的。
今日能見到小婧復活,我已死而無憾。接下來交給我吧,我會拖住這些人,你想辦法帶小婧和小容走!”
丁皓很明白眼下的處境,根本不奢望全身而退。他唯一的目標,便是攔住現場的主要人物,為水青陽幾人創造生機。
“丁伯,無需如此。”
一隻手攔在了丁皓身前,水青陽邁步而出,與蘭勁松的目光對視,笑道:“蘭城主,借一步說話。”
蘭勁松哼了哼,竟沒有拒絕,跟著水青陽掠出,很快消失在眾人眼中。
趕走了街巷口的凡人,水青陽和蘭勁松相距五丈而立,都對彼此露出了森森殺機。
蘭勁松率先道:“小子,你逃不出去的。全城皆已封鎖,更有護城大陣在。與我作對,你只有死路一條。”
水青陽不急不緩:“我死了,你也會完蛋。你和追風盟所有的來往記錄,都會擺在州主的案頭上。”
嗤笑一聲,蘭勁松一臉的不屑:“蘭某與追風盟素無瓜葛,實在聽不懂你的意思。何況沒憑沒據的事,你以為州主會相信?”
水青陽搖搖頭:“明人不說暗話,在我面前,城主就別裝了,否則你也不會與卑職密談。實話告訴你,追風盟已經被我滅了,大當家身上有一本書冊,記錄了你所有的骯髒事。”
彷彿怕對方不信,水青陽隨口說了幾條,無論時間,地點,還是所涉內容,都讓蘭勁松麵皮發抖,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
“蘭城主,卑職的交代還滿意嗎?”
水青陽提起劍,像扁擔般扛於雙肩上,靠在牆邊,笑呵呵道:“當然,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在我身上。不過我敢保證,只要今日辰時,我沒出現在城門口,那份書冊,一定會送到白雲城。”
盯了他半晌,蘭勁松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問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立刻洗去我的罪名,替我翻身。另外,讓丁皓官復原職,就當前幾日的事沒發生過。”水青陽滿不在乎道。
一聽這話,蘭勁松血壓飆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大怒道:“你開什麼玩笑!丁皓父女殺了一百多位仙朝修士,全城修士皆知!你讓我給他官復原職,還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