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於是她自小浸淫的降頭術,出現了一個大缺口,令得她全然無所適從,她心中實在彷徨無依,至於極點 比普通沒有異能的人遇到這種情形,所受的打擊更大。
她全然不知道在溫寶裕身上發生了甚麼事,以致她會一點也感應不到溫寶裕的存在。所以,這時,她一和幾個靈魂發生了感應,便急不可待地提出了問題,那等於是她向陰魂發出了求救的訊號。
在她想來,人力所無法理解的事,陰魂是存在於另一類空間之中,在幽冥世界之中,或者對神秘事件會有更深的理解。
卻不料她發出了這樣的訊號之後,那暴躁的聲音立時道:“去……去!我們自顧不暇,誰理會你的甚麼親人?”
藍絲髮急:“我那親人的事,和那隻……盒子有關。”
她以為這樣一說,一定能引起那些靈魂的關注,誰知道結果意外之至,她立時聽到了幾個靈魂一起問:“甚麼盒子?”
從這些靈魂的責問來看,他們竟然不知道有那隻盒子的存在。
這真令她感到意外之極。
在她一感到這裡有不少靈魂,以非常的方法存在時,她自然而然想到和那盒子有關,再進而聯想到跟溫寶裕和易琳的失蹤有關。
如今,她得到的回應,竟是那些靈魂不知道有那隻盒子!
這令得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就在這時,她又感到那幾個靈魂,又在紛紛向一個目標發出責問。
責問的口氣,大有不同,但是內容卻一致,問的都是:“甚麼盒子?”
再加上責問:“你為甚麼瞞著我們?你還有甚麼瞞著人的?”
七嘴八舌的責問聲,不但憤怒,而且語氣焦急。可是卻始終沒有被責問者的迴音。
藍絲這時也定過神來,發出資訊:“你們且聽我一言,我知道一些事,和……活路有關!”
那時,白素已對她說了易琳的事,她剛才又聽到靈魂們一再提及活路,所以才這樣說的,其實她也不知道甚麼是活路。
果然,這一說,大有作用,立時就有回應,她感到的回應是有人在叫:“玄字號六十八號!六十七號被人取走了,只怕就是那盒子,是不是?那六十八號又是甚麼?你說!你說!”
這最後兩聲“你說”,顯然不是在責問藍絲,而是另有其“人”。
藍絲抓住了這個機會,向店主人提出了威嚇。我相信,那些鬼魂在不斷的吵架過程中,必然也為店主人接收到了若干訊號,所以他也深知店中鬧鬼,也一直為此不安,這才在藍絲的威嚇之下,乖乖就範。
等到那塊板出現之後,藍絲又感到了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音,卻一句也聽不分明,接下來,就變成了一片靜寂,再也感覺不到甚麼了。
藍絲可以肯定的只是:“另有一個主要的靈魂,一直未曾出聲,那個靈魂也就是眾多靈魂責問的物件。眾多靈魂所責問的事,是何以不走活路,明知有活路可走而不去走。”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可以說是複雜到了極點,彷彿已有了不少頭緒,但事實上,卻仍是一無所獲。
我和白素望向藍絲,看她有甚麼辦法,因為只有她能和那些靈魂作有限度的溝通。現在,我們至少知道,那些靈魂在爭吵的事,和易琳、溫寶裕的失蹤,大有關係。
問題是,藍絲有沒有能力繼續和這幾個靈魂,作進一步的交談。
藍絲也是一片惘然,反問我們:“我應該怎麼做?”
白素道:“設法和他們聯絡 要給他們好處,例如,可以幫助他們找到活路。”
我向白素望去,眼色之中,詢問她是不是對於甚麼是活路已經有了概念,白素卻搖了搖頭。
我不禁苦笑,白素的這個辦法,是要用自己也不知道的“好處”,去引鬼上鉤。用這種方法,騙人尚且不易,何況是騙鬼。
白素卻道:“他們如此急切想尋覓活路,看來這是唯一引他們交談之法。”
藍絲道:“好,我試一試。”
我已試過和靈魂溝通,但至今為止,人和靈魂之間的溝通,人始終只是處於被動的地位。也就是說,靈魂要主動找人容易,人找靈魂困難。
像我的經歷,就算這靈魂親密如陳長青,也沒有必然可以和他接觸的方法。
我不能肯定藍絲在她降頭術的天地之中,是不是另有妙法。
這時,我所見到的情形是,藍絲席地盤腿而坐,左手用一個很是怪異的姿勢彎向外,手心向上,右手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