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世有緣,我便不會與你不顧。”
那女子卻不回頭道:“你既然也說了是前世,那這世又與你何干?”
真是個倔強的女子,查文斌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之人,這下倒被那姑娘完全給嗆住了,就要目送那姑娘將走之際,他說道:“有今生,沒來世,縱然你記得,他若忘了,那跟真的忘記又有什麼不同?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既然已死,緣分當盡,若真想再見,就得修道再續前緣。”
那姑的腳步娘停了下來,身子微微一怔:“再續前緣,我還有機會嗎?”
“事在人為,你已等了幾世都是白等,又何必不放手一試?”
那姑娘再轉過身來已是滿臉淚:“你帶我走吧,這一世你不記得我,我願跟你續下一世的緣。”
查文斌從八卦袋裡拿出一個小葫蘆,不過巴掌大小,通體紫色,上頭用金漆描了好些字元,這玩意據說是仿造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打造的,能有收納魂魄的作用。
“你進來吧,等我辦完事,明日便可替你超度。”
姑娘緩緩走近,想進去卻又不甘心的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不記得。”三個字,簡單而明瞭。“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把你帶到這兒的嘛?”
那姑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道:“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嘛?”
“願聞其詳。”
那姑娘坐在石頭上,緩緩道來:
三世之前,他也叫查文斌,而她叫姜玲瓏。查家與姜家是世交,兩家的子女很早便定了娃娃親,等到了年紀便可擇日成婚。玲瓏很是喜歡這位翩翩少年,而這位少年也對玲瓏呵護有加,這對郎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卻最終只因查家惹了官司,家道中落,姜家因此翻了這門婚事要玲瓏再嫁他人。
可憐那玲瓏如何以死相抵也無濟於事,兩人便偷偷約定雙雙殉情,跳下那高聳的懸崖之前,玲瓏與他約定同赴黃泉,來世再做夫妻。
比翼鳥,共雙飛,無奈造化弄人,年少的他被掛半山腰的樹木給擋了一把,只摔斷了筋骨昏迷了過去,而那位玲瓏則是花落香隕,從此告別人間。
死後不久,便有陰差拉著玲瓏走上陰陽路,行至這片林子卻有一白衣人接引。陰差將那玲瓏交予白衣人之後,便消失的無隱無蹤。白衣人告訴玲瓏此處是三生石畔,只需要她獻出一樣東西,便可以讓她長留與此等待情郎,而那個東西就是玲瓏的魘!
每個人都有不好的一面,包括仇恨、憤怒和恐懼,而玲瓏是殉情而死,心中自然充滿了這種惡,如果沒有超度,就很有可能會化作厲鬼。而所謂的魘正是指人身上這些負面的情緒,它是可以從魂裡面剝離出來的,道家用咒語和經文去化解人身上的魘,而這個白衣人則是要對方主動貢獻出自己的魘。
“你給他了?”
玲瓏點頭道:“嗯!”
查文斌的心頭逐漸升起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是決計不會有人收集魘的,因為自古有九魔一魘的說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個魔,也不一定形成一個魘,而九個魔的兇厲,也比不上一個魘。
一個人的魘是絕對不夠成形的,諸如殺人如麻的暴君死後最兇也只能成為魔,要想成為真正的魘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收集更多其它人的魘為自己本身所用,一直到完全能夠形成實體。
魘之所以難成形,主要因其生成需要苛刻的外界條件,首先必須是人的慘死,才能保證足夠的怨念凝聚不散,而且死者屍體必須原樣儲存,不能有腐爛和風乾,也沒經過其他處理,兇靈必須要心甘情願的剝離出自己的那部分魘讓它保持純淨,最終才能被他人所用。
而這一系列最終的目的就是形成一個真正的魘,傳說中可以凌駕在魔之上的魘!
陰司之中,魂、鬼都是需要輪迴的,不然就會消亡。而魔則可以保持自己永不自然消亡,可以以這種形態繼續遊走在黑暗世界,更高一級的魘甚至可以來回陰陽兩界,古往今來,關於魘的存在一直是一個傳說,只知有其物,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查文斌判斷此番自己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個魘,或者是正在試圖修成魘的東西。
“你先進來,無論發生什麼,就留在這葫蘆裡不要出來。”
玲瓏應了一聲便化作一股青煙鑽了進去,查文斌迅速掏出紙和筆寫了一封信,然後拍了拍黑子的腦袋道:“把這個送到山下去。”
黑子叼著信件回頭看了看查文斌,撒起腿迅速的衝向山下。
查文斌對著那塊石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