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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主動點,別苦了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她瞅著他,“你一個人值班呀,這多寂寞。你能睡著?”

“薛老闆,你來就談這些……”

她笑了,笑得從容、廉價、陰晦,說聲“真熱”已把裙裾掀上去,立時裸露出兩段瓷白的肥腿來,殷紅的指甲像紅甲蟲似的在這凝脂上爬上爬下,十分逗人……她說:“你看我熱的,這腿都出汗了。”又掀上一層……

鄭器感到壓抑,有窒息的感覺,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襲上心頭。他紅脹著臉剛要下逐客令,她卻看到了口琴,說:“您真是多才多藝!你不吹一段給俺聽聽?”

“薛老闆,今天太晚了……”

“天還早呢!你不知道吧?我在學校裡是文藝委員,演過吳瓊華、白毛女、李鐵梅、小常寶……不信我給你跳段巴蕾你看看。”說著,起身就跳了起來……“哎喲——”她尖叫一聲,就一下子撲倒在鄭器身上,“這死高跟鞋……”

“薛老闆,你太過分了!”他一把推開她,“你表演完了吧?請您立回!我還要工作。”她卻不惱,便發現了桌上的論文,就樣子很專注地看著。他聽高潔說她學習“呲毛”,但好歌舞,卻和一個老師有染。那老師的老婆去找校長,校長找她談話,訓道:“你是個學生,怎麼能和老師胡來?”她卻說:“俺感覺好哩!”校長說:“撓癢癢好!老師能給學生撓癢癢?”她說:“俺不管!俺是跟著感覺走哩。”校長氣得腦出血,成了植物人。

“你在寫啥呀?——寫貓捉老鼠呀?”她笑問著,卻突然發現了什麼,“你有白頭髮了?別動,我給你拔下來。”就欲去拔……鄭器猛地一推,她“噔噔噔”倒跌在床上,紅著臉愣怔了一瞬,就低下了頭,頓時哽咽起來,泣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連那些老光棍子酒鬼都看不起我。我男人都不要我了,叫我咋過?一個人一旦走上那條道,就只能向前走,頭都不敢回,怕人家戳脊梁骨啊!原先我是跟著感覺走,現在只能跟著人家的屁股走呀。”

鄭器暗歎一聲,說:“薛老闆,雖然一個人一個活法,但不管哪種活法,必須保證兩點:一是要道德;二是要守法。否則,就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你們昨晚來硬的,今天又來軟的,目的不言而喻,但很難達到,我也無能為力;否則,法律就跟我過不去。我希望你不要跟著感覺走,也別跟著屁股走,要跟著真理走!這樣才會有人格,有尊嚴,才能過上真正的人的生活!”

這時,大門“嘩啦”響了一聲。她忙拭淚起身匆匆離去。鄭器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麼,問剛剛回來的老明:“她是怎麼進來的?”

老明嘆一聲,搖頭無語。

鄭器驚問:“她還有鑰匙?”

老明嘆道:“這,你得問掌櫃的啦。”

鄭器愕然,半晌無語。

十一 探 視

十一 探 視

薛紅的“造訪”,使鄭器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他想起老明徹夜講述的樁樁件件,看來都是事實。這若是一個普通賠償案件,被告方怎能採取如此手段?說明其中大有玄機。這念頭縈繞腦海,揮之不去。他只好來到院子裡跑步,直到汗涔涔地上喘,才回到案前凝神而作,時至夤夜方將論文草成。

矇矓中,他忽聽大門響動。“又是誰?”他一骨碌爬起來,見天已大亮,門外又是一個女人!他忙戴上眼鏡細瞧,卻是師翔。

他急忙藏這掖那,速速整飭,及至兩人坐下,尷尬相視,他仍慌喘。她問:“你又練伏臥撐了?”他發窘地笑笑,將床下盛髒衣服的臉盆輕推深處,忙起身倒水,特加上幾塊冰糖遞過去。

“你還記的……我這習慣。”

他沒有正視她,這是他“羞敬”女性的一貫姿態,尤其獨對師翔,他怕讀懂她的眼神,就只淡淡地一笑。

她輕呷了一口,就瞧見了郝存發現“情況”的那本雜誌。她愣怔之後兩腮微紅,輕問:“你還……常看它?”

“噢,”他窘迫地笑道,“裡邊有篇文章不錯。”

“是哪一篇?”因這裡面有她的論文:法官與律師是戰友還是對手?故而追問。

鄭器卻突然笑了:“我特欣賞渾教授的那一篇:案件事實與法律事實距離有多遠?這是審判中天天面臨的問題,卻難以實現‘二實’的絕對統一。渾教授眼光尖啊!這正是我們為之努力的目標。”

她一怔!這傢伙真怪了?他一直對渾教授齎有成見,今對他的文章卻大為揄揚。高興之餘,她又有些失落,剛才內心湧起的感情漣漪漸漸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