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年前就把工程款弄到手。但指望餘百眼兒不行,指望其他民工也不行,只有我自己指望我自己。
這天,我悄無聲息地美了發,淨了面,穿一身雪白的休閒裝,又收拾了一些別的衣服,去了餘百眼兒的宿舍。餘百眼兒正和民工聚在一起,談工程款的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倒是難得和民工們同仇敵愾、休慼與共,並且放下架子,同大家一起議論對策。
有人說:“毛經理不在,就給總經理打坨子(送禮),毛經理還不是歸總經理管!他還不是一句話?”
餘百眼兒答:“總經理早就發話了,財務上的事毛經理負責,他不管。”
有人說:“給毛經理掛個長途,讓他給財務部下個指示就中。”
餘百眼兒說:“毛經理是你家養的狗呀?一切聽你的安排。再說了,毛經理的電話告訴過你嗎?”
有人說:“從財務部預支一點兒錢。”
餘百眼兒答:“沒有毛經理的話兒,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分錢也支不出來!”
說了大半天,沒有一句話管用。大家總結了一下,這事除了毛經理,誰也做不了主。可是,怎麼和毛經理聯絡上呢?即使聯絡上了,又怎能讓他給財務部下指示呢?總之一個字:難!
有人突然氣憤地說:“王老歪呢?平時他不是滿肚子米篩眼兒嗎?餘老闆是百眼兒,他趕上千眼兒了。這會兒,他怎麼躲在褲襠裡裝起小弟弟來了?連照面也不打!”一扭頭,看到我正站在一邊笑,又不好意思地說:“老歪,你今天唱的是哪曲戲?你打扮成這樣是要趕舞會和三陪小姐跳貼面舞吧?”
“真像明星蘇有朋。”有人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