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喜歡給陳普江干活，幹完活就是我和楊紅改善生活的日子。

實際上，我和這三個人能玩到一起源於我們都喜歡喝酒，我這人遺傳了我那混蛋老爸的喝酒基因，兩瓶酒下肚之後能在楊紅的肚皮上晃兩個小時依然堅挺無比。所以我的酒肉朋友居多，而且多是大我十歲以上的人，比我小的人除了我三個弟弟和楊紅從不深交。

這天，約了牛主任一起喝幾瓶65度的伊犁老窖，不過和牛主任一見面我就發現他們單位的張行長也在場，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有點官相不認識的人，這人書生氣十足，人很秀氣，戴個眼鏡，像是個大學講師，看來我今天要破財了。

“張行長，你怎麼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安排個好地方呀。”

“不用了，我今天就是圖個清靜想跟你談點正事。”張行長很客氣，有時候官大的人給人感覺反而很好說話也很會說話，而那些科長以下的人就很令人討厭。

進入雅座後我發現牛主任和那陌生人就消失了，我知道張行長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跟我私聊，於是表情嚴肅起來把外套脫掉拍拍褲兜座了下來，此舉是為了證明我沒有帶什麼錄音筆一類的東西。這是牛主任教我的，他說他的前任行長們和別人私聊時通常都選擇桑拿浴房，如果沒那條件就這樣做。坐定後，我和張行長喝了一口茶後開聊。張行長故作輕鬆地說道；“小黃，我們行裡的活以後就定給你幹了。”

“是嘛？這可太好了，謝謝張行長關照了。”我感覺有點彆扭，可能是我不太善於和別人談太嚴肅的話題吧，我這人一向大大咧咧。

“不用謝，這是行裡決定的。”

“哦。”聽完張行長的話我一直想怎麼表示一下，但我一直沒提，牛主任曾經暗示我給張行長送點好東西，我知道他什麼意思，可是我始終沒敢那樣做，我覺得張行長這人一副國字臉，滿臉寫著正義和廉潔，怎麼看也不像是那收受賄賂的人。萬一出手可能反而壞事，另外老婆也勸我說，別把當官的都看的太黑暗了，我們不要幹那樣的事，會壞良心的。

我竟然忘了給張行長遞煙，張行長自己拿出支菸點上，說；“小黃，是這樣，行裡為了省錢以後我們行裡的工程就跟你們強龍裝飾公司籤。不過活嘛由你的人幹，給你25％的人工費，另外行裡再給你交5％的管理費，稅金我們來擔，材料我們行裡自己派人去進，你覺得這樣怎麼樣？”

“哦，是這樣呀？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完全可以。沒問題，張行長說怎麼幹就怎麼幹，我完全聽從領導的安排。”我有點語無倫次，至此我才明白，我還是個包工頭，雖然這活的人工費比正常的高出5％，但誰不知道單包工一個工程下來還不及包工包料掙的5％呀？另外他們也不可能按工程總造價算人工。唉！看來我即使擁有了一個裝飾公司的外殼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包工頭的命呀。

張行長一聽笑道；“好，那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明天你到行裡去把手續辦了？”

我說；“沒問題。”腦子裡卻思想著怎麼解決合同的問題，他總得弄一個表面上看得過去的東西吧。

張行長說；“我請客，說個地方，我們吃飯去？”

我說；“就韋家菜館吧。”　txt小說上傳分享

15

張行長這人不愛喝酒，但他喜歡打麻將和摟小妹妹，吃完飯我們就找了個地方打了半晚上的麻將，賠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文工團的小丫頭，臉蛋水水的那種，估計最多十六歲，說話時總愛眨巴個眼睛，不時把手伸進張行長的褲兜裡亂掏。我本想張行長有女人騷擾，非輸不可，這方面我可是行家。可惜我看走眼了，張行長一卷三，陌生人總是亂放炮，打了十幾圈我總算看明白了，這賭局是個幌子，送錢才是硬道理。明白了這道理，牌也就好打了，這晚我輸的不多，三千過點，那個陌生人輸的很慘，六萬多都被張行長卷走了。不過他輸的很高興，我卻覺得我的臉一直都是陰沉沉的，滿腦子臭狗屎。不是因為我輸了三千多元錢，而是因為我沒有資格輸六萬塊錢。

三天後，中行的工地開工了，負責進材料管理工地的就是那個陌生人，對外的稱呼就是大米市強龍裝飾公司的專案經理，是我的專案經理。

我的這個專案經理叫穆竹生，私下了解才知道以前是自治區某廳級領導的司機，去年下海搞起了裝修，據說是本地一個非常有勢力的家族成員。當時在我看來，穆竹生這人為人很客氣也很豪爽，每天吃飯總是要把我叫上，頓頓好吃好喝管飽管好，從來都是他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