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守正,湖南長沙人。”
吳紹霆臉色微微變了變,腦海中對王守正這個名字頗為熟悉。他聯絡到對方是湖南人,體形又顯得略胖,極有可能就是同盟會另外一個元老級人物黃興。
黃興幾乎可謂與孫中山齊名的人物了。他因為這些年頻繁參與起義活動,早已經被清政府列名四下通緝,為此黃興倒是用過好幾個化名隱藏身份,其中就有一個“王守正”。
吳紹霆雖然有幾分把握,但是此時還是不便說出來,於是只能裝作一副尋常的樣子,向這位王守正頷首示意。
胡漢民又介紹那位戴眼鏡的青年,道:“這位可是廣州遠近聞名的大文人,朱大符,字執信,如今正在廣東高等學堂暨法政學堂擔任教習。”
吳紹霆暗自感嘆,今日跟著胡漢民真是認識了不少革命元勳了。
這位朱執信在辛亥革命之後,同樣是一位響噹噹的大人物,廣東軍政府成立時,其負責的就是整編廣東省全部軍隊。當然,朱執信最偉大的成就是其對社會主義的預見分析,可謂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在中國的第一代傳道士,著名的《資本論》、《共產黨宣言》就是他翻譯出來的。
胡漢民指了指最後那位年輕後生,說道:“他是陳芸生,正在法政學堂唸書,今年應該是第四個學期了吧。”
吳紹霆倒是對陳芸生沒有什麼瞭解,也許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吧。
大家相互寒暄了一陣,朱執信說道:“閒話休要多說,來來來,我已經訂下了館子,大家到那了那裡在好好敘敘舊也不遲。震之也同去。”
第4章,陸軍衙門
吳紹霆客氣的推辭了道:“在下還要急著去衙門報道,等一切安置妥當,由在下做東再回請諸位吧。”
胡漢民替吳紹霆開脫的說道:“震之遠渡重洋長達數年,今日才剛剛回國,因此還有許多事情要打理,就且先讓震之去吧。”他說完,又轉向吳紹霆再次叮囑了道,“震之你報道妥當後,記得派人來告訴我一聲,我寫個地址給你。”
隨即,他將自己在廣州臨時住址寫在一張條子上,交給了吳紹霆。
吳紹霆笑著應允下來,道:“在下可不敢忘。那麼諸位,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胡漢民、朱執信等人於是就在這裡與吳紹霆告別了。
等到吳紹霆隨著人流消失在碼頭出口後,那“王守正”忍不住拉了一下胡漢民的衣角,問道:“展堂,此人可靠嗎?”
胡漢民微微笑了笑,說道:“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不過在船上的時候,他與我談論過一些革命的見解,讓我都有些受益匪淺。現如今我們缺的就是在軍隊中任職的同志,他既然有革命的傾向,又即將分配軍職,正是我們要爭取的物件呀。”
“展堂,他可知道你的身份了嗎?”胡執信問道。
“我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不過他應該猜出大約了。這並無大礙,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即便不投身革命,也不會出賣我們的!”胡漢民自信的說道。
王守正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就最好不過了,日後可要與他多聯絡才是。”
胡漢民笑道:“這是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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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紹霆出了碼頭,叫了一輛人力車,直接向廣東陸軍衙門去了。
陸軍衙門位於西郊大校場一條街道的盡頭,人力車足足趕了大半個小時才抵達這裡。付了車錢,車伕還很熱心腸的幫吳紹霆將行李提到了衙門門口。這座衙門的建築依然保持著古樸之色,硃紅大門,粉白的院牆。門樑上掛著大大四個正楷字“陸軍衙門”。
不過奇怪的是,好歹這也是軍事機構,大門口竟然連守衛都沒有。
吳紹霆擰著行李就走了進去,剛走到前院時,正看到幾個穿著官袍的吏員與兩個穿著西服的中國人站在正堂臺階下面閒聊著。
那些吏員和穿西服的人也看到了吳紹霆,只見吳紹霆穿著樸素,腦袋上的辮子也亂糟糟的,前額甚至還長出了毛髮,不由心生鄙夷。其中一個吏員冷聲喝了一句:“你是哪裡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嘛,雖然就進來了?”
吳紹霆聽到這滿嘴的官腔心中就不舒服,他不吭不卑的說道:“在下吳紹霆,光緒三十年受建威將軍吳長純大人保舉,由廣州陸軍武備學堂前往德意志帝國留學,今日學成歸來,特來此報道。”
眾人一聽這來頭,立刻收斂了先前的鄙夷之態。他們都是一些小吏,這些留洋歸來的高材生們一旦被分配職務,官銜都是高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