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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他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
吳紹霆看著馮玉祥,語氣誠懇的說道:“馮兄,若是不見怪的話,我也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如今的北洋軍大不如前,腐敗、潰散處處可見,將官素質低下、士兵庸碌無為,這已經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再者北洋政府大總統專權獨裁,踐踏民意,違背共和之大義,普天之下早已不得人心。”
馮玉祥聽著這話,臉色有幾分氣惱,可是卻什麼都沒說。
吳紹霆留意到馮玉祥臉色的變化,他繼續說道:“馮兄,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話,其實是想告訴你,北洋軍當中不乏有精誠忠勇的人才,馮兄就是其中之一。然則大丈夫要想出人頭地,自然要先懷有鴻鵠之志。迂腐的北洋豈能是成就大業的搖籃?照我說,北洋軍是腐化墮落的溫床,遲早還會把仁人志士陷入荒唐的境地。”
馮玉祥直衝衝的問道:“吳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紹霆直言道:“你是直爽之人,我也不拐彎抹角。這次前來就是要誠懇的邀請馮兄,趁早棄暗投明,留在我南方聯軍之中共創大業。”
馮玉祥幾乎沒有多想,哼了一聲,快人快語的說道:“吳將軍好意我心領了,北洋軍的窩囊我不比你瞭解的少,只是既然走在這條路上,沒道理半途而廢。我馮玉祥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也不是貪慕虛榮之人!”
吳紹霆心中暗歎:年輕的馮玉祥還真是有血性。他故作感嘆的嘆了一口氣,加重語氣勸說道:“這由何必呢?哪怕明知這條路是絕路,你還要悶頭悶腦的扎進去?”
馮玉祥咬著牙說道:“大不了就撞死好了,最起碼也能成全我馮玉祥坦蕩蕩的名聲!”
吳紹霆默然了一下,慢條斯理的問道:“馮兄到底是顧慮名聲,還是顧慮陸總長?”
馮玉祥怔了怔,瞪著眼睛問道:“你認識我舅舅?”
吳紹霆哂笑道:“當初我在北京時與陸總長有過交情。實不相瞞,我正是考慮到馮兄與陸總長有這層關係,所以才極力規勸馮兄棄暗投明。等咱們南方聯軍逼近北京時,陸總長也好有一個臺階可下。”
馮玉祥性子直,但腦子轉的並不慢,他可不相信吳紹霆是好心好意顧全自己的舅舅陸建章,弄不好還是想借助自己的投誠,逼迫舅舅陸建章與北洋政府分裂。
“馮兄,要說名聲,北洋政府現在的名聲好嗎?北洋軍現在的名聲好嗎?去打聽打聽重慶,陳宦從重慶逃走時攜帶了多少公款。你本是北洋旅長,想必也清楚北洋軍的習慣,每到一處燒殺掠搶那是家常便飯。跟著北洋軍不會有好名聲,反而會臭,遺臭萬年啊!”吳紹霆跳開了陸建章這一環節,繼續順著馮玉祥的話勸說道。
之所以提及陸建章,是給馮玉祥提一個醒,南方執政府是熱烈歡迎北洋政府高官投誠反正的。同時也暗示馮玉祥,要麼與陸建章一榮俱榮,要麼則是一損俱損。
馮玉祥沉思了許久,艱難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這才開口說道:“這些道理我懂,可是我馮玉祥絕不是見風使舵的人。縱然你們南方聲勢再厲害,我也不會心甘情願變節。吳將軍你對我坦誠相言,我馮玉祥也不說假惺惺的話,論起原因,我舅舅是其一,我在北方的親朋好友是其二,再者讓我倒戈對付昔日的袍澤,我下不了手!”
吳紹霆看著此時此刻的馮玉祥,心中不禁有些疑問,日後馮玉祥是如何發動的北京政變?或許這位北方壯漢現在確實有太多的顧慮,擺在馮玉祥面前的不是派系鬥爭,而是一個政權與另外一個政權的抉擇,換做誰都不敢輕易下注。
又或者馮玉祥現在故意推辭是有更深遠的計策,如果他現在一時腦熱把賭注直接押在南方,到後來南方失敗了,反而還會受到連累。相反,繼續掛著北洋的身份,卻心甘情願當著南方的俘虜要更加穩妥。北方失敗了,他能名正言順的加入南方,並且受到同樣的禮待;南方失敗了,他還能保留名節的返回北洋。
四川一戰確實能大漲南方聲勢和士氣,可南方的聲勢全靠幾個省聯合在一起。軍閥與軍閥的合作本來就存在很多隱患,只要有長遠的戰略目光都能看出這一點。
吳紹霆緩緩的點了點頭,他不打算再深勸下去,至少今天與馮玉祥第一次見面還算談得來,相信一旦馮玉祥想通了仍然會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好吧,馮兄,我體諒你的難處。今日與馮兄初次見面,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馮兄你可還有什麼要求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