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現在可是孤軍深入呀!”
吳佩孚沒有正眼去看陳調元,邁開大步來到地圖桌前,對曹錕說道:“以目前的形式來看,我們突圍的唯一路線就是由福安經壽寧,再到龍泉,然後沿著兩省邊境一路北上,直抵上饒。進入江西之後我們大可與李督軍會合,獲得一批補給再做其他打算。”
曹錕盯著地圖看了一陣,他知道吳佩孚早幾天前就在研究突圍的路線,此時此刻能有條不紊的說出來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而得出的結果。
“龍泉?龍泉上面可就是麗水,我們就這樣穿過去豈不是自尋死路?”陳調元說道。
“懶得跟你說。”吳佩孚冷冷的瞥了陳調元一眼。
“你……”陳調元怒不可遏。
“之前收到訊息,閩軍第一師正在向溫州挺進,目前僅僅是在麗水停靠。當我們抵達龍泉時,正好與閩軍第一師錯肩而過,閩軍第一師去了溫州,到時候就算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也已經慢了一拍,最多緊追我們身後。”曹錕帶著笑意說道,他一眼看出吳佩孚的用意,心中很是欣慰,同時也明白為什麼吳佩孚昨天不說,一定要等到今天才說,正是在等一個時機。
“不僅如此,一旦閩軍追擊我軍,主動權反而會掌握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沿途設伏誘敵,還能趁取閩軍輕敵之心。”吳佩孚進一步的說道。
“子玉老弟,真是奇謀妙算,很好。”曹錕讚許的說道。
“事不宜遲,不如馬上就著手撤退吧!”陳調元幡然醒悟之後,連忙說道。
“不急,天黑之後再行動才是最好時機。不過為了確保突圍順利,我們必須留下一支人馬製造假象,儘可能的吸引敵人。”吳佩孚又說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大丈夫當斷則斷。”曹錕緩緩的點了點頭。
下午開始,福安附近的北洋軍接到命令開始收拾營地準備開拔,而還在寧德一線堅持作戰的四十師兩個團卻還被矇在鼓裡。直到下午五點鐘時,吳佩孚才下令兩個團部帶領寧德城中部隊殿後撤退,至於羅源縣前線的幾個營則接到堅守作戰的指令。
曹錕、吳佩孚帶領主力部隊翻過壽寧縣與浙江省交界的山脈,在荒山野嶺裡等候後續部隊,直到深夜一點鐘左右才完成集合,然後繼續向北前進。全軍一律輕裝簡行,那些已經沒有子彈計程車兵直接把槍都丟掉,竭盡全力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當天中午時趕到龍泉。
經過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北洋軍一夜未曾休息,在抵達龍泉時雖然遲了一兩個鐘頭,可畢竟一路上都還順利,連龍泉縣也沒有遇到任何敵軍駐部。
毒辣的烈陽懸掛中天,士兵們一夜沒有閤眼,再加上限制物資糧草之後伙食素質大打折扣,剛到龍泉縣附近已經累倒了一大片。曹錕、吳佩孚只好下令士兵們就地休息,一邊安排人去後方接應掉隊的各營,一邊又派人進城去搜集口糧。
沒過多久雜役兵開始生火造飯,而曹錕和吳佩則孚聚精會神討論在龍泉設伏的計劃。
就在這時,突然東北方向傳來一聲槍響,隨後又鬧起了一陣騷亂聲,不過很快又平息下來。吳佩孚和曹錕立刻走出臨時指揮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周圍計程車兵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人說可能是跟縣民發生衝突,開槍警示,也有可能是走火。
吳佩孚注視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足足等了五分鐘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只當是一場小意外,與曹錕返回帳篷繼續謀劃。
又過了一刻鐘,師部炊事班剛剛送來軍官的午飯,突然距離指揮所只有數百米之遠的城關處再次傳來槍聲。可是這次顯然不是先前那樣的意外,緊隨其後傳來的是慘叫聲和機關槍的連射聲,間隔中甚至還有手榴彈的爆炸聲。
曹錕和吳佩孚大驚失色,趕緊跑出帳篷去詢問情況。吳佩孚立刻下令警衛營全員戒備,並從後方調派兵力向城關處圍攏。
一個騎兵從東北方向奔跑過來,一路跑一路驚魂失魄的大叫:“城內有敵人,城內有敵人,我們中埋伏了!”
曹錕、吳佩孚聞言大驚,北洋軍如此迅速的撤退行動,甚至還留下一股人馬製造假象拖延敵人,怎麼反而會遭到埋伏?
“閩軍知道我們的行蹤?”曹錕凝重的說道。
“只有這個可能了,我們身邊一定有內應。唉,我真是太失算了!”吳佩孚懊惱不已的說道。早年還是日俄戰爭時,他加入了中日情報特遣隊,可謂是中國近代軍隊當中第一批諜報人員,自己有過情報戰的經驗反而還會失算,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沒辦法,既然是突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