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迎來的名聲,絕對要比平定廣東更加有意義。”
“唉……冠儒,你說的輕巧,蒙古和西藏的幕後錯綜複雜,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出兵的事?”袁世凱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固然知道王士珍的意圖,利用平定蒙古、收復西藏的武勳,名正言順的參加七月份的大選。憑這兩項穩固國家主權的壯舉,再加上北洋軍的底氣,獲得正式大總統的位置易如反掌,也能在輿論上蓋過南方革命黨的聲勢。
可是西藏幕後是英國人一手策劃,英國人是善後大借款的五大國家之一,如今善後大借款的合同雖然已經簽訂,然而英國人始終可以拿西藏的問題來拒絕或者拖延交付尾款。
中華民國成立,可是各省軍閥壟斷本省的稅收,北洋政府除了轄下的幾個省之外,幾乎拿不到任何財政收入。這個總統府所有對外命令的執行,以及北京政府的日常開支,基本上都是依賴善後大借款的費用。一旦借貸款項不能如期交付,那就等於讓中央政府陷入癱瘓。
所以在對待西藏的事上,他已經有自己的打算,就讓英國人先去折騰,等自己統一南方之後再來處理這檔子事。
至於蒙古的情況,支援蒙古親王叛亂的沙俄帝國同樣是善後大借款五大國家之一,只是在局勢上顯然要比西藏略微好一點。
英國人在西藏是直接攤牌,意圖將西藏從中國分裂出去,成為其在海外殖民地之一。
外蒙古的幾個親王僅僅是在沙俄帝國暗中資助之下,發動意圖獨立的叛亂暴動,但終歸還是屬於中華民國內部的一次政治風波罷了。以沙俄帝國目前的情況,是不可能像英國那樣直接跳出來支援蒙古獨立。
相比之前若是讓北京政府現在發兵平息外蒙古的叛亂,這種可能性自然要比處理西藏要高。可是擺在袁世凱面前的選擇不多,他手裡現在幾乎無兵可調,而且出兵外蒙古的利益未必比剷除吳紹霆更加實際。後者可是平定整個南中國的轉折點。
尤其是沙俄帝國這個幕後陰影,誰也不知道這群老毛子在情急之下會不會撕破臉。對於俄國來說撕破臉無非是國際輿論和其他列強的看法,可對於北洋政府來說那就是沉重的打擊,甚至還會直接導致中俄戰爭。
袁世凱並非沒有冒這個險的膽量,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必要冒這個險嗎?
平定廣東之後,完成南中國的一統,建立真正完整的中華民國。就像日本那樣由半殖民地變成列強之一,到時候別說西藏、蒙古,就連臺灣、香港、澳門和其他所有租界一起收回,豈不是更好?
“大總統,我知道西藏和蒙古的背後有英俄的勢力,這正是在考驗大總統您的魄力。您要是有這個決心,國際上還怕找不到支援我們中國的國家嗎?更重要的是,大總統你要向國人證明我們北洋政府真正的國威。一旦咱們北洋政府證明了權威,南方那些革命黨就算再狂妄,也只會被認為是一群反賊,孫文之流再也不是什麼革命領袖,無非是一個反賊頭目罷了!”王士珍堅持不懈的說道,情緒激動之下,讓他的老臉都漲紅了幾分。
“說來說去,你的意見不過是圖一個虛名。冠儒,沒用的,地方上的那些都督們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以德服人那是往年子的事,現在誰還跟你講這些?”
“大總統……”
“冠儒,不用再說了。”袁世凱冷森森的打斷了王士珍的話,“開春正月初十是太后的生辰,這件事我交給你負責。另外我也會囑咐燕蓀(梁士詒),讓他協同你辦好這樁子事。沒什麼其他話就去吧。”
王士珍聽到這裡,臉色由激憤轉為了驚愕,隆裕太后的生辰往年都是交給內政部負責,他是一個掌兵的老將,八竿子也打不著這茬子上。這隻能說明大總統是故意這麼吩咐,目的就是要下自己的兵權。
他呆愣了半晌,隨後失心瘋似的笑了起來,說道:“大總統真是考慮的周全,我這把老骨頭也只能為太后辦辦生辰了。好的很,好的很。”說完,他提起柺杖,轉身邁著大步走了。
袁世凱看著王士珍的背影,直到王士珍走後十分鐘,他忽然抓起了辦公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擲在了地上,光禿禿的腦門陰雲密佈,就像是一隻狂怒之下的禿鷲。
張一麐不敢去叫外面的侍從進來收拾,他連連跑了上來,親自動手把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拾了起來,放進一邊廢紙簍。他抽出絲巾擦了擦手,來到袁世凱面前勸說道:“大總統,王老將軍的話雖然不合心意,可畢竟也是為了大總統您和咱們北洋著想,何必動怒?”
“公紱,你說,南方都僵持到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