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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半空中比比劃劃。好一會兒,才笑了笑,非常苦澀地說道:“這個,恐怕我也沒辦法幫你。這套刀法,記錄了前朝一個名將畢生所得。但前半部分,是此人幼年跟隨一隱士所學,帶著幾分輕鬆愜意。而後半部分,卻是此人經歷了一場國破家亡之恨後,自己所悟。刀意充滿悲憤和失望,每一刀下去,都恨不得讓對手碎成數塊。你如此年紀,又沒什麼閱歷,能悟到其中三味,才是怪事!”

“啊!”馬方登時滿臉失望,“那,那我豈不是永遠學不會了!”

“有前半部分,足夠你在軍中打滾了。別貪多嚼不爛。”雷萬春敲了對方一指頭,笑著開解,“後半部分,要看機緣。不如先熟記在心裡,日後慢慢再領悟。”

“哦!”馬方嘆了口氣,終是無法甘心。憑著雷萬春所教的刀法,他現在於東宮六率中混得如魚得水。很多比他資格老,背景深的侍衛,跟他比試過後,都對他深表歎服。但對於太子身邊的幾個頂尖高手,馬方就只有仰視的份了。想要跟對方平輩論交,武藝在短時間內,非得要更上一層樓不可。

“刀法這東西,跟手藝一樣,也是活到老,學到老!”雷萬春猜到了徒弟的心思,搖頭而笑,“沒有人是剛出道就天下無敵的,需要在實戰中,把刀譜上的東西,變成自己的東西,也能達到大成之境。即便刀法的原創者,跟你這般年紀時,據說也是稀鬆平常。但後來他東征西討,斬將無數,刀法也就漸臻化境!”

“斬將無數。是侯君集麼?”馬方畢竟年齡小,很快就從沮喪中走出,轉而關心起刀法的來歷。

“侯君集乃一代名將,但跟此人比,還差了些!”雷萬春搖頭否認。

“是王君廓!”馬方眼神突然一亮,大聲喊道。

“此人縱橫中原時,王君廓恐怕只能給他做馬前一卒!”看了一眼馬方,雷萬春繼續搖頭。

“那,那……”馬方搜腸刮肚,在自己所熟悉的開國元勳中,無論如何找不到這麼一號使刀的人物來。

“你甭想了,書中沒有!”雷萬春笑了笑,低聲補充。“你阿爺也許知道,但不會跟你說。這個人,就像李孝恭、徐世籍一樣,本朝巴不得將他的功勞全奪了,按在別人頭上!”

“李孝恭,不是說,他是個太平王爺麼?”馬方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徐世籍因為受到其孫徐敬業的牽連,被武則天挖骨拋屍。其生前所立戰功,大多也都被馬屁文人硬挪給了同代名將。但李孝恭的事蹟,馬方就不太清楚了。只曉得此人是個高祖的侄兒,曾經領過幾天兵而已。

“本朝?”沒有張巡這個諍友在身邊,雷萬春說話顯然越來越肆無忌憚,“太宗可是親自幹涉過修史的。把隱太子和齊王的戰功全一筆抹了。李孝恭若是太平王爺,那凌煙閣上其他人就都全是狗屎。一軍主帥優柔寡斷,懦弱無能,事事全靠李靖這個長史來安排,你信麼?”

這句話的確擊中了很多主流說法的軟肋。李靖被後世推崇備至,但其在開國之戰中大部分功勞,卻是在行軍長史這個職位上立的。而他的頂頭上司,恰恰正是李孝恭。想到這層,馬方啞然失笑,“真過分。他們怎麼能這樣?那刀譜的主人,豈不是跟李孝恭齊名的英雄?”

“至少不比李孝恭差!”雷萬春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正想把刀譜的來歷合盤托出,無意間卻看到酒館門口走進一個人,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直直的,半晌無法移動分毫。

注1:終南捷徑。唐代君王喜歡尋訪隱士出來做官。所以很多人就到終南山隱居,方便被尋訪。久而久之,終南捷徑就成了成語。

順著雷萬春的目光方向望去,馬方的喉嚨立刻發出一記輕微的“咕咚”聲。 門口又進來兩個讀書人,皆身穿一襲裁剪恰當的蘇綢青衫,看上去非常乾淨利落。右邊一個馬方曾經在鬥雞坊見過,正是虢國夫人的貼身侍女香吟。縱使身著男裝,亦無法掩蓋她骨子裡的嫵媚之態。而左邊的那個年齡稍長者姿色更勝一籌,竟令人一見,就有種想走上去攬在懷裡的衝動。

虢國夫人,她怎麼到這種小酒館來了?努力將目光收回,馬方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怦怦”跳個不停。像這種只能提供幾樣不入流小菜的路邊酒館,客人通常為各家店鋪裡下了班的夥計,出賣苦力的挑夫,趕大車的莽漢,或者科舉屢試不第,窮困潦倒的書呆子。若不是雷萬春租住的客棧恰巧在酒館附近,馬方相信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走入此種地方。

但虢國夫人卻易裝而來,根本不在乎她身上的蘇綢長衫與酒店裡油漬漬的胡凳格格不入。非但如此,她還不顧酒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