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剛剛與貴妃楊玉環在一起用過午膳,正捧著一碗精心烹煮的小龍團聽對方撫琴。得知臣子們這麼快就把自己交代的事情統統商議妥當了,登時心情大悅。笑了笑,信口誇讚道:“想當初朕提拔國忠之時,還有人說他沒宰相之才。可事實上,他上任後這半年以來,朕可省心多了!”
“陛下不要太嬌寵他!”楊玉環笑著看了李隆基一眼,慢慢從琴絃上收回春蔥般的手指。“哥哥讀書不多,做事也是個急性子。萬一有閃失之處,陛下切莫看在臣妾的面子上護短!否則,誤了國家大事,臣妾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雖然不是刻意邀寵,但如此善良體貼的話語,怎會不令人心中發軟。大唐天子李隆基笑著站起身,慢慢走到貴妃身邊,拉起對方的手指,“說什麼呢你?難道朕就那麼不堪,會因為你而耽誤國事麼?朕看人,一向看得準。當年啟用元之、廣平兩個,宮外也有很多人懷疑朕的眼光。然而,元之和廣平卻用事實教訓了他們。”
元之是姚崇的字,廣平指的是宋璟,二人都是開元初年任的宰相。上任後掃除積弊,淘汰貪官,力挽大唐由於政局動盪而形成的頹勢。可以說,此後大唐近三十年的繁榮與太平,基礎皆由這二人所奠定。更難得的是,此二人一直深受李隆基的信賴,君臣之間有始有終。直到二人盡享天年,還被李隆基追封褒獎。
楊玉環冰雪聰明,聽了李隆基的話,立刻明白對方是把楊國忠當做了姚、宋那樣的名臣,當即感動得無以復加。蹲了蹲身,用顫抖的聲音回應道:“陛下千萬別這麼說。哥哥即便再歷練二十年,也達不到兩位賢相的一半兒水準。日後他只要不給陛下闖出禍來,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見寵妃眼中垂泫欲泣,李隆基心裡油然湧起一種慷慨豪邁的男兒之氣。笑著將對方拉近懷裡,拍打著玉背說道,“能闖出什麼禍。天塌下來,有朕替他頂著!國忠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經驗上還差些火候的話,就讓他在丞相位置上歷練便是了。誰還能生下來就懂得怎麼當宰相!”
“陛下恩情。臣妾兄妹縱使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聽李隆基說得豪邁,楊玉環抽抽鼻子,低聲說道。
她自問不擅長政務,也懶於關心皇宮外邊的是非。然而,有些關於哥哥姐姐們的風言風語,還是透過各種渠道,陸續傳進了她的耳朵裡。什麼‘無宰相之德,亦無宰相之才’;什麼‘內外勾結,把持朝政’;什麼‘姐妹爭寵,穢亂後宮’。林林總總,不一而足。有些是捕風捉影,有些則純屬於惡意誣陷。楊玉環塞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卻深知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所以隨時隨地,都保持著一分警醒。希望透過自己的絕世容顏和防危杜漸的行止,能夠替家族避免一些可能的災難。
李隆基卻不知道自己的寵妃今天為什麼說話總是帶著幾分悲涼。還以為對方是在趁機撒嬌,用另外一隻手朝對方的鼻子上捏了捏,如慈父般笑著道:“粉身碎骨,朕怎可能捨得?!愛妃哪怕走路急了摔一跤,朕都要心疼好幾天呢!日後令兄在外邊出了差錯,你粉身碎骨就不用了。直接被朕咬住,一口口慢慢吃掉,也就行了!”
“陛下——!”楊玉環臉上登時騰起一團紅暈,如同白碧上的一縷燭光,令人目眩神搖。
“莫非,愛妃這就想被朕吃麼?”李隆基心裡立刻熱了起來,笑著追問。
“陛下,陛下還有很多奏摺沒批呢!”楊玉環如同小兔子般掙扎了一下,隨即將臉埋進李隆基的胸口,靜止不動。
二人的年齡相差了三十四歲,身體上的需求根本不是同一種層次。然而,權力向來為最好的補藥,雖然年近古稀,只要不是連續征伐,床笫之中,李隆基的表現也勉強過得去。但此刻顯然不是沉迷於床笫之樂的時候,一則天色尚早,二來,還有一大堆奏摺擺在書案角上等著大唐天子批覆,楊玉環也不想稀裡糊塗背上一個紅顏禍水之名。
“嘿嘿!”李隆基得意地笑。大手順著楊玉環的脊骨慢慢向下滑動。直到懷中的身體顫抖成一團,才抬起來,輕輕地在豐臀上拍了一記,“啪!”
“啊!”與其說是呼痛,不如說是在呻吟。楊玉環抬起頭,媚眼如絲。
“去長生殿等著朕。朕隨便糊弄完這些奏摺,就去聽你清唱!”李隆基繼續壞笑,放開楊玉環,大步走向御書案。
“陛下,陛下真是……”楊玉環的扭扭鼻子,紅著臉慢慢挪動身體。才邁了三五步,腳一軟,差點兒變成滾地葫蘆。已經悄悄躲向門外的宮女們聽到動靜,趕緊搶步進來,伸手架住她的胳膊,“小心些!娘娘,把手放在婢子的肩膀上!崴到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