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身無分文,一時連官服都置辦不起,遑論在京中置宅、給家人置辦喪事。
舉步維艱之時,是楚傾的祖母拉了她一把,將她接進了楚家暫住,又幫她辦妥了喪儀。
在那之後,母親還苦了很多年,因為小官小吏的俸祿並不多,難以攢下錢來。
那些年姜家也全靠著楚家接濟,就連姜離幼時都還在楚家住過幾年,至今都還記得楚家的亭臺樓閣。
所以楚家對他們確有救命之恩,他與楚傾也算舊識。
“這些我都知道。”姜離低聲自語,不覺間出了神,半晌才意識到眼前還有個客人,回神抬眸:“放心吧,我心裡都有數。你容我緩上一緩,我自會主動去見元君。”
顧文凌略微鬆了口氣。
他倒與楚、姜兩家都沒交情,不過是進宮後認識了姜離。他只覺得若因此鬧得水深火熱實在沒有必要,楚家對姜家有恩,元君又無對不住姜離的地方。
.
德儀殿,楚傾在傍晚時分送走了六尚局掌事,便往鸞棲殿去。
到鸞棲殿時卻正碰上女皇剛傳膳,門口的宮人賠笑稟說:“下奴先去通稟,但元君怕是得等一會兒。”
楚傾頷首:“是我疏忽了,無妨。”
語畢那宮人就進了殿去,又有旁的宮人來引他去外殿先飲茶稍候。但茶水剛端上來,鄴風就出來了,向他揖道:“陛下請元君直接進去。”
“好。”楚傾起座進殿,邁過門檻,就見膳桌正當中擺著一隻銅爐,周圍盡是一盤盤的肉和菜。
女皇寶相莊嚴地端坐在那兒,淡泊笑笑:“元君坐,一道用些?”
“來得正好,火鍋要一個人吃可太沒勁了!”
空氣中飄出這麼一句話。
“……”原想稟完話就走的楚傾把推辭之語忍了回去。
虞錦看他不拒絕,就著人添了碗筷,楚傾過去落座,沉穩稟說:“臣今日與六尚局議過了。”
女皇同時開口:“朕覺得自己涮比較有趣,便沒讓他們插手。”
“……好。”楚傾的思緒稍稍亂了一下,輕咳了一聲,續說,“尚儀局已擇定了吉日,說七月初三與初七都好,看陛下中意哪天?”
虞錦維持著儀態,興致勃勃地涮著幾片牛肉,抽神答話:“初三吧。七月初七乞巧節,晚上還要祭月,堆在一起太累了。”
楚傾點頭:“那往前推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