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被扯動的王堅就疼得臉色蒼白,捂著傷口呻吟不已。看到王堅疼成這樣,不光苗花兒拒絕為王堅披戴衣甲,就連咎萬壽也拱手說道:“王大人,你的身體不容許再領兵上陣,且請在營中養傷,改日再破潼川。”
“不行,今天晚上就得出兵。”王堅搖搖頭,解釋道:“在這幾天之內,賈平章已經來了兩道公文催促我軍儘快打破潼川增援綿州,一道比一道急,看來綿州的情況非常不妙,我們得抓緊時間。再說今天我軍剛在潼川城遭遇失敗,潼川守軍獲勝後必然鬆懈,我軍突然偷襲,效果應該更好。”
“既然如此,那下官斗膽請命,讓下官指揮這場戰鬥如何?”咎萬壽向王堅行了一個鞠躬禮,郎聲說道:“下官雖是文職官員,但自從下官入川來,四川戰事不斷,下官多少也學到了一些軍事。加上王大人的軍隊和將領常駐重慶,下官對他們十分了解,至少不會將不識帥,帥不知將。”
咎萬壽的四川轉運使職位僅比王堅低一級,從品級上來說倒是足夠指揮王堅手下的將士,而且有宋一朝多用文官治軍,咎萬壽自請指揮軍隊也不違反朝廷法典——但是要在臨陣之際貿然換帥,王堅還是得掂量掂量後果。咎萬壽見王堅態度猶豫,猜出王堅心思,便向王堅雙膝跪下,抱拳說道:“王大人,下官願立軍令狀,倘若此次攻城失敗,損兵折將,下官願獨力承擔責任,與大人無關。”
雖說咎萬壽的態度甚是誠懇,王堅卻沒有立即答應,但沉吟良久後,王堅發現除了咎萬壽外還真沒有人能代替自己——沒辦法,宋軍將領正好處在一個青黃不接的斷層,象王堅軍中的文天祥和王安節等將領都太過年輕,資歷不夠;張桂、屯達和先坤鵬等人都只是將才,難以託付大任,品級也遠遠不夠;本來王堅的幕僚張立遠倒是一個合適人選,可他只是沒有官職的布衣,王堅可沒膽量和魄力敢把軍隊交給沒有官職的人。所以思來想去後,王堅終於還是把牙一咬,點頭道:“好,既然咎大人毛遂自薦,那這次戰鬥交給你指揮,本官讓立遠先生和犬子王安節協助於你。”
“多謝大人,下官一定不負大人重託。”早就盼望著能夠領兵殺敵的咎萬壽大喜過望,忙向王堅行禮致謝。而王堅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他這個被迫無奈的選擇,卻成就了宋軍一代名將的誕生!
……
名將在成名前基本上和庸將沒什麼兩樣,咎萬壽簡直就是這個例子的標準版,至少在王堅召集宋軍眾將宣佈自己的決定時,脾氣火暴的屯達就第一個跳起來大叫,“什麼?王將軍,末將沒聽錯吧?讓咎大人指揮我們攻城,他上過戰場嗎?會不會讓我們又在潼川城下丟一次臉?”宋軍的其他將領雖然沒象屯達那麼直接表露出來,但包括文天祥和王堅的長子王安節在內,臉上都清清楚楚的寫著對咎萬壽的極端不信任。
“屯達,你給本官閉嘴。”王堅怕屯達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趕緊喝道:“咎大人是沒上過戰場,但又有誰生下來就是將軍元帥?正因為他沒上過戰場,你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會輸?”
“王將軍,這是戰場,不是官場。”屯達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轉向咎萬壽抱拳說道:“咎大人,末將與你關係向來不錯,但這件事實在關係重大,末將也是對事不對人,你連刀把都沒摸過,又怎麼能指揮我們六萬大軍?”說到這,屯達索性直接說道:“末將就怕你瞎指揮,害了我們大宋軍隊也害了你自己。”
“屯達——!”王堅拖長聲音,臉上露出怒色。站在一旁的咎萬壽卻不動聲色,上前一步,向屯達拱手還禮道:“屯將軍,你的話雖然難聽,卻非常有道理,咎萬壽從沒上過戰場,且馬非所便、射不穿札,即便是遇上一個最普通的韃子士卒,咎萬壽也絕對不會是他對手。”把自己狠貶一通後,咎萬壽忽然提高聲音,大聲說道:“但屯將軍請不要忘了,我大宋名將虞允文在採石磯一戰,以兩萬倉促組成的軍隊大破金狗四十萬大軍,再造我大宋山河——敢問屯將軍,虞大人可是文官出身?采石之戰,他可是初次統兵?”
“這個……”屯達沒話說了。王堅趕緊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本官現在就把軍隊指揮權正式移交給咎大人。咎大人,請跪接兵符印信!”咎萬壽當即向王堅雙膝跪下,王堅則在張立遠的攙扶下走到他的面前,將宋軍兵符和印信雙手遞給咎萬壽,咎萬壽雙手接過,同時也正式開始掌管宋軍主力。
移交完兵符印信,咎萬壽當即坐到王堅的位置上,開始點將發兵。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咎萬壽竟然第一個點的是向他發難的屯達,咎萬壽微笑問道:“屯將軍,你可敢做攻城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