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劉整斷然搖頭,答道:“羅氏鬼兵驍勇善戰,確實是自古聞名,但賈似道老賊手裡這樣的精兵數不勝數,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話音未落,宋軍陣中又是一通鼓起,一隊輕裝步兵快步衝出,也是上前接應田萬,劉整瞟見那隊宋軍士兵身上懸掛大量手雷,忙叫道:“大將軍,快叫騎射手準備,不要讓他們投手雷!”
令旗揮動,一起蒙古騎射手斜刺裡衝出,拋灑箭雨襲向宋軍手雷投擲手,宋軍士兵則一手舉盾,一手握手雷快步急衝,直到衝到距離敵人十步之內才用牙齒咬下拉環,將手雷拋擲到敵人頭上,炸得蒙古軍隊雞飛狗跳,鬼哭狼嚎,期間也少不有宋軍手雷投擲手被弓箭射中而倒地,導致手雷在自軍隊伍炸開,但擅長汲取經驗的宋軍手雷投擲隊隊形拉得很開,每一名士兵之間都保持有相當大的距離,所以誤傷遠沒有以前的那麼嚴重。而很少接觸宋軍火器的蒙古軍隊陣形大亂,田萬率領的羅氏鬼兵乘勢殺入蒙古軍右翼,和密集的敵人攪在了一起,儘管為此而傷亡慘重,卻也成功完成了先聲奪人擾亂敵人陣腳的任務。
堂堂的蒙古鐵騎竟然被出名善守不善攻的宋軍殺亂陣腳,劉太平驚訝之餘,顏面也有些掛不住了,大吼道:“傳令下去,全軍總攻,給蠻子一點顏色看看!”那邊劉整趕緊提醒道:“大將軍,難道你忘了我們和阿術的約定?他沒有動手燒蠻子的糧倉,我們就絕不過白龍江!”
“問題是我們不過,宋蠻子就要殺過來了。”劉太平惱怒的罵道:“一群蠢豬,竟然被宋蠻子打成這樣?要是右翼亂了,那裡不就變成了宋蠻子的突破口了?”
“不急,不急。”劉整搖頭,獰笑道:“賈似道老賊派這支敢死隊衝鋒,目的就是為了擾亂我們,誘使我們全軍進攻,他好發動陷阱。我們不能上當,只能繼續據陣堅守,反正這支敢死隊人數也不多,咱們拼著多損失點兵力,照樣可以把這支宋蠻子精銳吃掉。”
“那宋蠻子如果繼續向我們的右翼猛攻呢?那我們不是傷亡更大?”劉太平沒好氣的反問道。劉整冷笑得更加猙獰,得意答道:“末將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可能!賈似道老賊派阿術到利州詐降,目的就是為了誘使我軍出戰,把我們引入包圍圈,所以他的佯攻絕對不會持久,要不了多少時間,他就要開始佯敗誘敵……”
“嗚——!”劉整的話還沒有說完,宋軍中軍大隊中便又是號角長鳴,令旗揮舞間,宋軍大將伍隆起率軍五千列隊而出,吶喊著衝向蒙古軍混亂的右翼,同時宋軍中軍中又奔出一隊騎兵和步兵,填補伍隆起留下的空擋,並擺出隨時可能衝鋒的進攻陣型。見此情景,劉整自然是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劉太平則陰笑著向劉整問道:“劉將軍,剛才你用什麼擔保宋蠻子是佯攻的?”
可能是賈老賊故意想給阿里不哥軍智囊劉整難堪吧,接下來的戰鬥中,宋軍針對蒙古軍右翼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不僅田萬和伍隆起兩員猛將率軍瘋狂衝殺,被賈老賊視為命根子的大宋騎兵也派上用場,繞了一個半弧攻打奧屯世英的側翼。三支精銳盯著奧屯世英的一支軍隊打,奧屯世英自然是叫苦不迭,連連向劉太平發出求援訊號,要求劉太平從中軍派軍增援。見此情景,劉太平自是惱怒萬分,一邊向右翼增援一邊向劉整怒吼,“這就是賈老賊的佯攻?這就是賈老賊的詐敗?你去給我打一場這樣的詐敗看看?”
“奇怪,難道賈老賊真的不打算詐敗?阿術也是真的打算投降?”劉整也被眼前的情景弄糊塗了——按道理說,賈老賊如果打算詐敗的話,是絕對不會把重兵投入戰場的,因為這麼一來,宋軍一旦臨陣撤退必然倉促,勢必傷亡慘重,而現在的情況則是與劉整事前的預料完全相反,一向以精明自詡的劉整不由得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蒙古軍右翼的血戰足足打了兩個時辰,宋軍的各支精銳部隊輪流衝鋒,直打得戰鬥力稍遜的奧屯世英部隊哭爹喊娘,求援的旗號和傳令兵從頭到尾都沒有斷過,而往日裡無比歧視宋軍的張札古帶、紀袤和耶律重機等川北四萬戶見識到宋軍的真正戰鬥力,也趕緊全部閉上嘴巴,躲在安全的中軍和左翼不敢說話兼儲存實力。這下可苦了實際兵力並不雄厚的阿里不哥軍,為了挽救瀕臨崩潰的右翼,劉太平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從中軍抽調兵力增援右翼,蒙古軍的中軍兵力也越來越稀薄。
“混帳,你不是說賈老賊是在用詐降計誘敵嗎?”又一次派出兩支千人隊增援已經打得血流成河的右翼後,劉太平再以無法抑制心中的怒氣,衝著劉整憤怒咆哮,“如果不是你的鬼話,把老子的精銳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