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龍尾州之戰雖然慘敗。但我們掩護兩淮軍增援襄樊的戰略目的還是完成了的,皇上和賈太師給你的處罰重了,良心上過意不去,不給你處罰,又無法向天下人交代,他們才是真正地進退兩難。”范文虎還算有點官場經驗。一語中的說出賈老賊在這件事上的兩難處境。范文虎又說道:“所以說,這件事還是讓朱勝背了算了,如果國舅爺實在過意不去,私下裡給朱勝一點補償,將來多多提拔於他,也算對得起他了。”
范文虎的分析已經夠透徹了,話也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楊亮節還是不肯領情,只是固執的搖頭道:“不行,推過奪功。非君子所為。那一夜大戰,朱勝將軍身中三箭仍奮勇殺敵。死戰不退,我若還把責任推卸於他,還有何面目去見天下人?大將軍,你還是如實奏報吧,朝廷無論給我什麼處罰,我都認了。大將軍放心,我也會上表朝廷,說明那一夜是我逼著你出兵導致大軍中伏,自請朝廷降罪,不會牽連於你。”范文虎再三苦勸無用,也拿楊亮節毫無辦法,只好依楊亮節的意思把原先的奏章銷燬,把真實的戰況向臨安如實奏報。
……
范文虎還真是一個烏鴉嘴,他說把真實奏報送到臨安會惹禍,還真被他說中了。范文虎地奏章和楊亮節的自辨奏章送到臨安後,那些對官紳一體納糧新法恨得牙癢癢的臨安官員總算有了一個發洩口——這些人不敢公開和賈老賊做對,可彈劾賈老賊親手提拔的青年官員藉以打擊賈老賊威信的膽子還是有的,再加上趙氏皇族大都對白痴趙禥當皇帝也十分不滿,有機會打擊趙禥威信地事可也十分樂意去做。一時間,臨安大小官員彈劾楊亮節的奏章雪片飛進半閒堂,飛到賈老賊面前——明面上彈劾楊亮節領兵無方和威逼主帥,暗底下卻是指責賈老賊用人不明和宋度宗任人唯親。
“麻煩了。”看著那些堆積如山彈劾楊亮節的奏章,賈老賊不禁搔起了仍然烏黑油亮的頭髮,為難道:“還以為這次把范文虎派去郢州,可以利用他的逃跑技術讓我們的軍隊少損失一些,沒想到會輸得這麼慘。一場戰鬥損失四萬多軍隊,大宋多少年沒遇見這樣的事了?”
“三十四年,那一次是忽必烈之父拖雷攻打漢中等地,大宋軍隊有此慘敗,除此之外,大宋軍隊與韃子基本打得平分秋色。孟珙、杜杲和餘階將軍在世時,還一度佔據上風。”廖瑩中恭敬答道。賈老賊一聽更是發愁,喃喃道:“三十多年沒有的大慘敗,不拿出一個人來治罪,怎麼向朝廷和天下人交代?可楊亮節小子有膽色也有決斷,事後也不推卸責任,是個難得的人才,再加上他也成功完成了掩護兩淮軍增援襄樊的任務,把他推出去抗這個罪名,本官實在做不到。”
“而且這場慘敗,從長遠來說對大宋還是有利地。”劉秉恕微笑替賈老賊補充沒說完地話——賈老賊這一次派給范文虎的大部分都是馬上就要淘汰地老弱士兵,南宋計程車兵是終身僱傭制。與其等他們老了還要發軍餉給他們養老送終,還不如一次性發給一筆撫卹金划算——只是賈老賊地這個如意算盤絕對不能對外公佈,否則那些士兵的家眷能把賈老賊撕了。
“太師,既然你捨不得楊亮節,那我們何不替楊亮節找一個替罪羊?——比如,咱們的範大將軍?”廖瑩中陰笑著建議道。賈老賊愁眉苦臉答道:“這點本官也想過,只是楊亮節已經把認罪奏章送到了臨安。自己承認了要負責任,沒法再推給其他人。再說了。咱們的範大將軍也不能隨便動,雖說他們家族在官場上已經有點沒落,可他的侄子範天順卻還被韃子包圍在襄樊,他的大哥範文煥又是推行新法的帶頭人,硬把責任推給了他,難免範文煥和範天順都會有想法。”
廖瑩中和劉秉恕默然無語,這也是一個國家長期存在後地副作用。權貴大都是親連親的大家族,利益共同一體,動一個官員得考慮他背後家族地反應,比不上新朝代的初期,權貴的家族勢力還比較薄弱,當權者獎懲官員不必考慮許多。反覆考慮許久後,賈老賊站起來說道:“沒辦法了,看來暫時委屈一下楊亮節了。還好他自己也願意承擔責任,先把他削去一切官職發配到兩淮充軍,然後再慢慢想辦法提拔他。他和李庭芝、文天祥都是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有共同語言。”
“太師,下官覺得你最好進宮找皇上和楊淑妃解釋一下,然後頒佈處罰比較好。”廖瑩中建議道。賈老賊也知道自己這個前任國舅要處置現任國舅必然會招來後宮的閒言碎語。立即同意,“好,本官這就進宮去見皇上和淑妃。”
……
賈老賊進宮後,宋度宗趙禥還好說,對賈老賊完全是基本言聽計